那抹暗红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弘昼眼底。
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妆台上那方帕子上,指尖因为用力而蜷得发白,指节泛出青紫色。昨夜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——不是那些让他羞耻的失控,而是她在他怀里的战栗。
她那么烫,像团被丢进烈火里的雪,一边灼烧一边发抖。发间的玉兰香混着汗水的湿意,蹭在他颈窝,又痒又麻,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。她无意识地抓着他的后背,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,嘴里碎碎念着"烫""傅恒",还有一声模糊的"七哥",轻得像羽毛,却重重砸在他心上。
那时他就该知道,她是被人害了。
可他却借着酒意,借着那该死的药性,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"咳......"弘昼猛地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,才勉强压下喉间的腥甜。心口像是被千斤巨石碾过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玻璃碴子般的锐痛。
他怎么能让她受这种委屈?
这是景娴啊。
是他从五岁那年起,就放在心尖上疼的姑娘。是太后牵着她的手走进宫,穿着鹅黄小袄,像只怯生生的小奶猫,却敢瞪着眼睛对抢她糕点的弘历说"你是皇子也不能抢人东西"的景娴。是他偷偷把太傅罚抄的书替她写完,被发现后挨了三十板子,却在她红着眼睛递来伤药时,笑着说"这点疼算什么"的景娴。
他看着她从扎着总角的小丫头,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。看着她对着傅恒时会脸红,看着她在太后宫里小心翼翼地撑起富察家的门面,看着她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在挺直的脊背后面。
他以为自己能护着她一辈子的。
可现在,她颈间的红痕,腕上的青印,还有帕子上那抹刺目的血......全都是他亲手造成的。
弘昼景娴......
弘昼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带着浓重的鼻音。他忽然站起身,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,不等景娴反应,就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。
这个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