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看见女儿,眼里的空茫瞬间散去,换上几分柔和:钮祜禄景娴回来了?驸马那边遣人来说,新府邸的花园里种了些你喜欢的芍药,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。
明慧走到她身边,蹲下身,像小时候那样把头靠在她膝头:“额娘,我不搬去新府邸了。”
景娴绣着花的手顿了顿,针尖在缎面上留下个小小的孔:钮祜禄景娴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?
“额娘在哪,家就在哪。”明慧的声音闷闷的,鼻尖蹭过母亲的衣襟,闻到那股熟悉的檀香,“小时候阿玛不在,是额娘陪着我;现在我长大了,该我陪着额娘了。”
她想起张嬷嬷偷偷跟她说的话,说阿玛当年为了娶额娘,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,额娘刚嫁过来时,把自己关在房里,绝食抗议,是阿玛守在门外,一日三餐亲自送来,额娘不吃,他就陪着挨饿。后来额娘生她,难产,阿玛在产房外磕头,额头磕出的血染红了青砖,嘴里不停地念着“只要她们母女平安,我弘昼折寿十年都愿意”。
“阿玛他……”明慧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了出来,“他是不是很对不起额娘?”
景娴的指尖拂过女儿的发顶,动作很轻,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。她望着窗外那棵海棠树,树干上弘昼当年用铁锹磕出的凹痕还在,像道没长好的疤。
钮祜禄景娴他做过很错的事,错到我这辈子都没法真正原谅他。
景娴的声音很轻,像风拂过湖面,钮祜禄景娴可他也用一辈子的时间在赎罪,用命护着我们。
她想起弘昼临终前的样子,他躺在病床上,气若游丝,却死死攥着那方绣玉兰的帕子,指节泛白,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却始终没说一句“原谅我”。他知道她不会原谅,也不敢求,只是用最后的力气,把所有家产都转到了她名下,遗嘱里写“若有人欺辱她们母女,我弘昼化为厉鬼也不饶他”。
那样一个怕死的人,却在生命最后一刻,想的全是护着她们。
“额娘,”明慧抬起头,看着母亲鬓边的白发,那些白发像雪,落在她眼里,烫得她眼眶发红,“我知道,你这辈子都被困在这座王府里,被阿玛的愧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