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头,眼里没有丝毫喜悦,只有一片沉静的湖水:钮祜禄景娴皇上,恕景娴不能领旨。
弘历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:弘历为何?这是天大的荣宠。
钮祜禄景娴荣宠太重,景娴受不住。
景娴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钮祜禄景娴臣妾这辈子,所求的从不是尊荣。
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弘历看着她,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弘昼也是这样,红着脸在太后面前磕头,说"臣弟不要什么亲王俸禄,只求能把景娴娶回家,臣弟会用一辈子对她好"。那时他只觉得弘昼荒唐,为了个女人连皇家体面都不顾,如今才明白,有些东西,确实比尊荣更重要。
弘历你想要什么?
弘历的声音低了些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他是天子,坐拥万里江山,可他总也猜不透景娴的心思,就像当年猜不透弘昼,为什么能对着她的冷脸,笑得像个傻子。
景娴抬起头,目光落在殿外那株高大的槐树上,枝叶繁茂,遮天蔽日。她想起和亲王府的那株海棠,也是这样,春开花,秋落叶,安安静静地守着一方小院。
钮祜禄景娴只想守着明慧,在王府里安稳度日。
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,钮祜禄景娴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教明慧读书写字,看她长大嫁人,就像......就像寻常人家那样。
弘历寻常人家?
弘历重复着这四个字,忽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,弘历你可知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样的尊荣?
钮祜禄景娴皇上
景娴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,那双曾盛满冰霜的眼睛,如今只剩下历经世事的淡然,钮祜禄景娴尊荣是枷锁,景娴戴过,知道有多沉。
她想起刚嫁给弘昼时,他为了让她开心,把整个京城的珍宝都搬到她面前,玛瑙翡翠堆成了山,她却只觉得刺眼。那时她总想着傅恒,想着要是没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