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;想起弘昼弥留之际,拉着他的手,气若游丝地说“皇上,景娴……求您照拂”。
那时他只觉得弘昼荒唐,如今才明白,那荒唐里藏着怎样的偏执和深情。弘昼用一生的愧疚,换来了景娴母女的平安,他这个做哥哥的,总不能连这点安宁都守不住。
弘历李玉
弘历忽然开口,弘历明儿个送些新贡的云锦去和亲王府,就说是太后赏的。
“奴才明白。”李玉知道,这是皇上在告诉景娴,宫里的风波已经平了。
第二天午后,景娴正在院子里教明慧插花,听见管家禀报宫里的事,手里的花枝“啪”地断了。明慧吓了一跳:“额娘,怎么了?”
景娴摇摇头,把断了的花枝扔进竹篮里。阳光落在她鬓角的银丝上,那是这几年才添的,像落了点霜。她望着院角那株海棠树,树干上弘昼当年摔出来的凹痕还在,只是被岁月磨得浅了些。
钮祜禄景娴没什么
她摸了摸明慧的头,声音很轻,钮祜禄景娴宫里送了些料子来,赶明儿给你做件新衣裳。
明慧欢呼着跑开了,景娴却站在海棠树下,久久没动。风穿过枝桠,发出沙沙的声响,像有人在低声说话。她知道,那是弘历在替弘昼,替傅恒,替所有亏欠过她的人,还她一个清净。
她这一生,爱过,恨过,怨过,最终剩下的,不过是这满院的海棠,和身边逐渐长大的女儿。那些流言蜚语,像水面的涟漪,终究会散去。
而远处的紫禁城里,弘历正靠在龙椅上,闭目养神。李玉轻轻为他盖上薄毯,看见他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,像卸下了什么重担。
他给不了她爱情,给不了她寻常夫妻的温暖,甚至连一句关切的话都不能说。但他是天子,他能给她一道圣旨,一道能护她后半生安稳的圣旨。
这就够了。
风从殿门缝隙里钻进来,吹得烛火晃了晃,映着弘历斑白的鬓发,和他眼底那片无人能懂的温柔与落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