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疼到疯魔。有次她生闷气,三天没理他,他就跪在养心殿外,大雪没了膝盖,还笑着对里面喊“娴儿,你不出来,朕就一直跪着”。那时她是真动过心的,觉得或许就这样,在这深宫里,守着这份扭曲的宠爱,也能过一辈子。
可她是钮祜禄景娴啊。叔父的眼神,家族的荣辱,像一条条鞭子,时时刻刻抽着她。她不能只做弘历的女人,她得是能帮他稳住江山的太后,得是钮祜禄家的荣耀。于是她开始算计,算计后宫的势力,算计前朝的平衡,算计着如何让永璂坐稳太子之位……算到最后,把自己也算进去了。
钮祜禄景娴李玉
景娴把玉扣放回盒里,声音忽然平静下来,钮祜禄景娴你说,人这一辈子,图什么呢?
李玉愣了愣,随即低下头:“奴才笨,不懂这些大道理。奴才只知道,先帝爷到死都念着您的名字,皇上也孝顺,太后您……放宽心就好。”
景娴笑了,这次笑得轻,带着点释然。是啊,弘历到死都握着她的手,说“娴儿,朕对不起你,可朕若不那么做,你早就被卷进更狠的漩涡里了”。他说的或许是对的,这深宫虽冷,却至少护着她活了下来,护着钮祜禄家没倒。
只是太累了。
算计了一辈子,争了一辈子,到最后,连端起一杯水的力气都没了。
钮祜禄景娴扶我起来走走。
景娴掀开锦被,宫女连忙上前搀扶。她的腿已经有些不利索了,每走一步都像踩着棉花,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——这是钮祜禄家的规矩,再难,也不能在人前露怯。
窗外的海棠树是当年弘历亲手栽的,如今枝繁叶茂,只是花期已过,只剩满树浓绿。景娴站在廊下,看着树影落在青砖地上,忽明忽暗。
“当年……富察将军就是在这树下,给您递的箭囊吧?”李玉在她身后轻声说。
景娴的脚步顿了顿。傅恒……那个总爱红着脸叫她“景娴妹妹”的少年,那个把她护在身后挡开恶犬的少年,最后却连一具全尸都没能回来。她还记得收到他兵符那天,弘历抱着她,在她耳边说“娴儿,他死了,以后没人再能分开我们了”。那时她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