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过头,眼睛红得像兔子,里面布满了血丝,却亮得惊人,像淬了泪的刀:钮祜禄景娴皇上不懂。
弘历朕……
弘历想辩解,可看着她眼底的空茫,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他确实不懂,不懂她和太后之间那份隔着君臣、却又亲如母女的牵绊,不懂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太后,在她心里到底有多重要。
殿里静了下来,只有雨声和烛火的噼啪声。弘历看着她单薄的肩膀,忽然伸出手臂,轻轻环住了她。动作生涩得很,手臂都有些僵硬,生怕弄疼了她。
弘历有朕在。
他低声说,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,弘历别怕。
这五个字,简单得像句废话,却像道暖流,悄悄钻进了景娴心里那片冰封的角落。她紧绷的脊背,忽然就垮了下来。她没有抬头,只是慢慢往他怀里靠了靠,脸颊贴着他常服的布料,能闻到上面淡淡的龙涎香,混着点雨水的湿气,意外地让人安心。
钮祜禄景娴皇上……
她的声音闷闷的,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,钮祜禄景娴臣妾……臣妾只有您了。
弘历的身子猛地一僵。
这句话像根针,轻轻刺破了他心里最软的地方。他想起刚认识她的时候,她还是太后身边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,见了他就脸红,递个茶都要手抖;想起她刚入宫时,被纯妃刁难,红着眼圈却不肯哭;想起她怀着永琰时,夜里腿抽筋,咬着牙不吵醒他……
原来这个总是装作坚强的女人,心里也藏着这么多的怕。原来太后的离开,真的让她觉得,自己成了孤家寡人。
弘历胡说。
弘历收紧手臂,把她抱得更紧了些,眼眶忽然就红了,热意顺着眼角爬上来,烫得他有些狼狈,弘历你还有永琰,有钮祜禄家,有……有朕。
他顿了顿,声音哑得厉害,弘历朕永远都在,不会让你一个人。
景娴靠在他肩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