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昼来找你七叔喝酒?
他咧嘴笑,却比哭还难看。
“七叔,”永琰望着他,“皇阿玛说,额娘以前爱穿鹅黄裙衫,爱跟您抢糖葫芦。”
弘昼脸上的笑瞬间僵住,像被冻住的湖面。他转身往内室走,脚步有些踉跄,永琰连忙跟上去。
内室的桌上摆着个酒坛,旁边放着块啃了一半的海棠酥,甜腻的香气混着酒气,呛得人喉咙发紧。弘昼抓起酒坛灌了一大口,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,打湿了衣襟上的寿字纹。
弘昼那丫头……
他抹了把嘴,眼睛忽然红了,弘昼从小就霸道!我攒了半个月的月钱买的糖葫芦,她抢过去啃了两口,说‘七哥我不爱吃核,给你’,剩下的全是核!
他笑了起来,笑着笑着,眼泪就掉了下来,砸在海棠酥上,洇出小个深色的痕。弘昼她绣的荷包针脚歪得像虫爬,偏要塞给一个人,说‘比宫里的好’。那个人,宝贝得跟什么似的,天天揣在怀里……
弘昼她生你那天
弘昼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,像被什么堵住,弘昼我冲进翊坤宫,看见她疼得蜷缩成一团,嘴唇咬出了血,却还跟我说‘七哥,我没事’。
永琰的眼眶热了。他终于明白,为什么七叔总爱办丧事,总爱喝酒——那些荒唐的背后,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疼。
“她最后……”永琰的声音有些抖,“是不是很疼?”
弘昼猛地灌了口酒,酒坛“哐当”一声砸在地上,碎瓷片溅了一地。弘昼不疼!
他嘶吼着,眼睛红得像要滴血,弘昼她笑着呢!她说‘七哥,这次我赢了,比你先走’!
他蹲在地上,像个迷路的孩子,双手抓着头发,肩膀剧烈地耸动:弘昼可我不要这种赢!我要她跟我抢海棠酥,要她往我衣襟上抹胭脂,要她喊我七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