吸越来越微弱,却依旧没有断,胸口还有极轻的起伏,像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。
傅恒抱着她,一动不动,任由她的血染红他的衣襟。窗外的风卷着枯叶撞在窗棂上,发出呜呜的响,像在为他们这错过一生的缘分哭。
他知道,她那句话,是给他的承诺,也是给她自己的解脱。可他不要来生,他只要今生,只要此刻她还没冷透的体温,只要她还在他怀里微弱的呼吸。
富察傅恒我等你……
傅恒低下头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声音轻得像怕惊了她的梦,富察傅恒来生我等你,就在钮祜禄府的海棠树下,什么都不做,就等你来找我……
烛火终于彻底灭了,屋里陷入一片黑暗。只有傅恒的哽咽声,和景娴极轻的呼吸声,在无边的寂静里交织,像一首未完的悲歌。
她还活着,哪怕只剩下一口气。
这就够了。
傅恒紧紧抱着怀里的人,在黑暗里睁着眼,一遍遍地描摹她的轮廓。他会守着她,守到她醒来,守到春天,守到那满树海棠花开,守到来生她来找他的那一天。
哪怕这希望,像黑暗里的萤火,微弱得随时会熄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