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闪着微弱的光。
傅恒跪在榻前,握着她的手不敢动。她的脉搏还在跳,微弱得像风中残烛,却真实地存在着——她还活着。
窗外的风卷着枯叶撞在窗棂上,发出“呜呜”的响,像在替他哭。傅恒俯下身,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手背,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泪温,却暖不了那刺骨的凉。
富察傅恒景娴
他低声说,声音轻得像怕惊了她的梦,富察傅恒等明年春天,我陪你去钮祜禄府看海棠,好不好?
富察傅恒我给你编花环,给你做海棠酥,给你……
他的声音哽咽了,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。
他知道这承诺有多苍白。他是朝廷的将军,她是皇上的妃嫔,他们之间隔着的,从来不是千山万水,而是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,是那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皇权。
可他还是想说,哪怕只是骗骗自己,骗骗这病榻上的人。
傅恒抬起头,看着景娴沉睡的脸,她的嘴角还带着那抹浅浅的笑,像个易碎的梦。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被角,动作轻得像对待稀世珍宝。
富察傅恒你好好睡
他说,富察傅恒等你醒了,咱们就去看海棠。
屋里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,一强一弱,像首无声的歌。傅恒坐在榻边,握着她的手,一动不动,仿佛要就这样守到春天,守到那满树海棠真的开起来的那天。
他知道自己欠她的太多,这辈子都还不清。可只要她还活着,只要还有一丝希望,他就愿意等,愿意用余生所有的时间,去圆这个关于海棠花的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