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指尖:钮祜禄景娴李太医,你是宫里的老人了,我不怪你。有些话,你不能说,我懂。
李太医的脸白得像死人,膝盖一软,差点跪下去。他行医几十年,见过太多宫闱倾轧,可从未像今日这样心惊胆战。他看着景娴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,看着她嘴角那抹无奈的笑,只觉得心口像被巨石压着,喘不上气。
“是……是老臣医术不精,”李太医硬着头皮,从药箱里拿出纸笔,飞快地写着药方,笔尖在纸上划过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,像在哭,“这是安神的方子,贵人按时服用,切记不可再劳心费神。”
写完,他几乎是逃也似的收拾好药箱,对着景娴匆匆行了个礼,转身就往外走。走到门口时,他脚下一绊,差点摔在门槛上,药箱里的瓷瓶叮当作响,像在为他的懦弱伴奏。
景娴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,缓缓躺回床上,拉过锦被盖住自己。药味还在空气中弥漫,苦得她舌根发麻。
她知道自己病得很重,重到连太医都不敢说实话。是纯妃吧?除了她,还有谁这么恨她,恨到要用这种阴毒的方式,一点点夺走她的性命?
咳嗽又开始了,这一次,她没有再用帕子去捂。温热的血滴落在锦被上,像绽开了一朵朵绝望的花。
窗外的风更紧了,卷着雪籽砸在窗纸上,噼啪作响。景娴闭上眼,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。
傅恒,我好像……等不到你了。
弘历,你的宠爱,终究还是成了杀我的刀。
这深宫,这牢笼,终究是要将她彻底埋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