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必行礼,这份恩宠,可是独一份的。"
景娴没接。还是旁边的宫女慌忙上前,双手接过圣旨,又塞给她。明黄的绸缎落在她手里,意外地沉,像压着千斤重的枷锁。
太监又说了些吉利话,才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。赏赐的锦盒堆在桌上,红绸刺眼,里面的东珠、锦缎、玉器,都是寻常宫女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宝贝,此刻却像堆冰冷的石头。
殿门关上的瞬间,景娴手里的圣旨"啪"地掉在地上。她没去捡,只是缓缓坐回梨花木椅上,重新攥紧了那枚玉佩。
玉上的刻痕更深了,指尖渗出血珠,滴在青石板上,像朵开败的红梅。她看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,忽然觉得这碎玉轩的名字,取得真好——碎的何止是玉,还有人心,还有那些来不及实现的约定。
从此,世上再无那个盼着傅恒八抬大轿来娶的钮祜禄景娴,只有困在碎玉轩里,面无表情的娴贵人。
她的眼,她的心,都成了枯井。往后的日子,大概就只剩下日复一日的荒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