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在养心殿的蟠龙藻井下来回晃动,将明黄色的帐幔投上墙壁,像张巨大的网,密不透风地罩着殿里的人。
景娴陷在柔软的锦被里,药效让她彻底失去了意识。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,偶尔轻轻颤动一下,泄露了梦里的不安。呼吸带着细微的喘,温热的气浪拂在颈间,像羽毛轻轻搔刮着。
弘历站在床边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他解开了龙袍最上面的两颗盘扣,露出颈间跳动的青筋。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,砸在明黄的衣料上,洇出小小的深色痕迹。
弘历该死!
他低咒一声,猛地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
他也中了药。
刚才抱起景娴时,就觉得不对劲。浑身的血液像被煮沸,理智被一股汹涌的热浪冲击得摇摇欲坠。起初以为是看到景娴这副模样太过情动,直到此刻,那股燥热顺着四肢百骸疯狂蔓延,才惊觉自己也中了招。
是谁?
李德全绝不敢,太后更不可能。难道是……苏氏?那个看似温婉,眼底却藏着毒蛇的女人?
弘历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,像淬了冰的刀子。但这念头只闪了一瞬,就被身体里更汹涌的欲望淹没了。
他的目光落在景娴身上,再也移不开。
她穿着件月白色的寝衣,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,露出一小片莹白的肌肤,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腕间那只羊脂玉镯,随着她轻微的呼吸轻轻晃动,折射出温润的光——那是傅恒送的,富察家的传家宝。
傅恒……
这个名字像根烧红的针,狠狠扎进弘历的心脏。
他想起金銮殿上,傅恒单膝跪地说“愿往”时的决绝;想起永定门,景娴踮着脚往傅恒怀里塞荷包时的亲昵;想起景娴对着那棵海棠树,一遍遍说“我等你”时的坚定。
凭什么?
他是天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