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才压低声音,快步走到他身边,语气里带着点后怕:钮祜禄景娴我是从慈宁宫后墙翻过来的,春桃在那边望风呢。要是被太后知道,或是被……被皇上知道,非得罚我抄一百遍《女诫》不可!
她说着,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,可眼底的担忧却藏不住。钮祜禄景娴到底什么事,非得深夜在这儿说?
傅恒看着她。
她的鼻尖冻得通红,像颗熟透的樱桃;嘴唇因为跑得急,泛着水润的光泽;手里还攥着块半湿的帕子,显然是用来擦汗的。这身鹅黄色的寝衣,料子柔软,领口绣着精致的玉兰花,和这荒僻的禁苑格格不入,却偏偏让他觉得,这满苑的夜色,都因她而亮了起来。
富察傅恒景娴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比平时低了些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,富察傅恒我要走了。
钮祜禄景娴走?
景娴愣了愣,随即反应过来,脸色瞬间白了,钮祜禄景娴去……去准噶尔?
富察傅恒嗯。
傅恒点头,目光落在她发白的脸上,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,富察傅恒三日后启程。
景娴的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没发出声音。她想起苏氏说的科尔沁格格,想起金銮殿上那些关于战事凶险的议论,想起傅恒那句“不荡平准噶尔,誓不还朝”,指尖忽然变得冰凉。
原来,他约她来,是来告别的。
钮祜禄景娴那……那你要小心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轻得像羽毛,钮祜禄景娴准噶尔冷,你要多带些衣裳。还有,战场上刀剑无眼,你……你要保护好自己。
她说着,眼圈渐渐红了,却倔强地仰着头,不让眼泪掉下来。她是钮祜禄家的姑娘,不能在他临走前,哭哭啼啼的让他分心。
傅恒看着她这副强装镇定的样子,心里的话再也忍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