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闷的声响。
她当时就站在廊下,手里捧着刚温好的参茶,心跳得像擂鼓。她算准了他回营的时辰,特意等在这里,连鬓边的珠花都选了他曾无意中夸赞过的东珠。
“傅统领。”她柔柔地开口,声音放得比棉花还软。
可傅恒只是脚步顿了顿,连头都没抬,更没看她手里的参茶。他微微颔首,声音冷得像冰:富察傅恒纯妃安。
然后,就那样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。
他的铠甲反射着月光,晃得她眼睛发花。她僵在廊下,手里的参茶渐渐凉透,像她一点点冷下去的心。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,那香气里,没有半分对她的在意。
可他对景娴呢?
方才她看得清清楚楚,他为了给景娴摘一枝海棠,不惜冒险攀上湿滑的假山;他看景娴的眼神,虽然快得像错觉,可那里面的温度,是她从未见过的。还有他红透的耳尖,那分明是动了心的模样。
“凭什么……”纯妃下意识地低喃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凭什么同样是宫里的人,景娴就能活得那样肆意?凭什么她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关注,景娴轻轻松松就能拥有?凭什么钮祜禄家的女儿,就能这样踩在所有人头上?
她不是不明白,景娴的身份有多金贵。钮祜禄氏是满洲八大姓之一,景娴的阿玛是太后的亲弟弟,虽然后来没了,可那份荣光还在。不像她,不过是汉军旗的包衣出身,能入宫已是天大的福气,想要往上爬,只能靠自己一步步挣。
可她不服。
她入宫三年,谨小慎微,对皇上温顺体贴,对太后孝顺恭敬,从未行差踏错一步。她以为只要足够好,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。她以为傅恒那样的人,总会看到她的好。
直到景娴出现。
这个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姑娘,轻易就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,包括她偷偷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的注意。
苏氏缓缓松开手,被捏皱的帕子上,印着几个深深的指痕,还沾着点刺目的红——是她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