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念头来得又快又急,像剑峰上的寒光,容不得半点犹豫。他下意识地迈出一步,穿过半开的栅栏门,伸出手。
他的指尖还带着练剑后的薄茧,因为用力而泛着点白,此刻却放得极轻,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。距离她的唇角越来越近,能闻到她发间飘来的淡淡花香,混着点清甜的脂粉气,和演武场的汗水味截然不同,挠得人心头发痒。
指尖离那片花瓣只有半寸了。
就在这时,景娴像是终于反应过来,猛地仰头。
四目再次相撞。
这一次,没有栅栏隔着,没有晨光的遮挡。傅恒能清晰地看见她眼底的惊讶,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,荡开一圈圈的涟漪。她的睫毛很长,刚才沾了点花瓣的碎屑,此刻忽闪忽闪的,像两把小扇子,扇得他心湖也跟着乱晃。
而景娴,撞进了一双比星辰还亮的眼眸里。
傅恒的眼睛生得极好,瞳仁是纯粹的黑,像最深的夜空,此刻却被阳光映得透亮,藏着点未散去的凌厉,又裹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,像被人窥见了心事的少年。那里面清晰地映出她的影子——穿着水绿色裙子,发间别着海棠花,唇角还粘着片粉白花瓣的自己。
“!”
景娴的脸颊“腾”地红透了,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。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像要撞出胸膛,“咚咚”地响,连带着唇角的花瓣都在微微发颤。
傅恒的指尖也僵住了。
他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指尖,带着点甜香。眼前的姑娘眼睛瞪得圆圆的,像受惊的小鹿,却偏要直直地望着他,眼底的光比太液池的水光还要亮,看得他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落下来的花瓣还悬在半空,演武场的风声停了,远处锦鲤甩尾的声音却格外清晰,“哗啦”一声,像敲在两人心尖上。
傅恒猛地收回手,快得像被烫到一样。
他往后退了半步,重新站回栅栏内侧,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,指尖却在微微发颤。刚才那瞬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