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肩窄腰，每一次挥剑都带着股破风的劲。
“嚯！”景娴看得眼都直了。
她见过弘历射箭，也见过侍卫们操练，可谁都没有眼前这人的气势。他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灌进了剑里，劈、刺、挑、挽，动作快得只剩残影，却又透着种说不出的章法。晨光落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，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，滴在锁骨的凹陷处，洇湿了银甲的边缘，竟生出点惊心动魄的好看。
少年像是没察觉到有人偷看，一个旋身，长剑“哐当”劈在旁边的石桩上！石屑飞溅，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，手腕翻转，剑峰贴着石桩滑下来，带起一串火星。
景娴看得太入神，手里的空篮子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少年的动作猛地顿住。
他缓缓转过身，银甲上的鳞片随着动作轻响，像有无数片月光在流动。景娴这才看清他的脸——剑眉入鬓，鼻梁高挺，嘴唇抿成条紧硬的直线，最要紧的是那双眼睛，亮得像淬了冰的寒星，直直射过来，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，景娴像被施了定身咒。
她从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。宫里的人看她，不是带着敬畏，就是带着讨好，连弘历有时候凶她，眼底也藏着点纵容。可这人的目光，干净、锐利，像刚出鞘的剑，带着股未经世事打磨的锋芒。
少年显然也没想到栅栏外会有人，尤其是个穿着华贵的姑娘。他握着剑的手紧了紧，耳根竟悄悄泛起点红，像是被抓包的小兽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，却又很快被冷硬盖了过去。
富察傅恒你是谁？
他开口问，声音有点哑，像是练剑练得久了，带着点粗粝的质感。
景娴这才回过神，脸颊“腾”地红了。她慌忙捡起地上的篮子，手指绞着篮子把手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——总不能说自己是偷偷来看人练剑的吧？传出去，太后又该说她没规矩了。
少年见她不说话，也没再追问。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剑，又抬头看了看她，忽然收了剑，“哐当”一声入鞘。那动作干脆利落，却不知怎的，让景娴觉得他像是有点不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