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俊的身手!只怕…只怕自己夫妇两个捆一块儿,也未必能在他手下讨得便宜去!
此时武松已赶到,看见张青和孙二娘为自己报仇,竟被一少年拦下,一点酒气上头,怒火更炽,一眼到西门庆,眼中再无旁人,哪里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?身形猛一矮挫,另一只醋钵大的铁拳,早已蓄满了开碑裂石的千钧蛮力,裹着腥风,照准西门庆那张粉脸,狠狠轰了过去!
然而,这一次,他的拳头未能递到西门庆身前。
一只骨节分明、沉稳有力的大手,仿佛凭空出现,轻轻搭在了武松的手腕上。那手看似随意一拂一带,一股沛然莫御的柔和劲力瞬间涌来,如同泥牛入海,竟将武松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刚猛拳劲悄无声息地消弭于无形!
武松只觉自己足以撼动猛虎的力量,撞进了一片深不可测的渊海,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!一股子寒气“嗖”地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!他心中大骇,猛地抬头,欲看清是何方高人阻拦。
只见眼前立着一位老者,面容枯槁沉静,一双眼睛却深邃得如同古井,浑浊得瞧不见底儿。方才那轻描淡写化去他惊天一拳的动作,在这老者做来,竟如拂去衣上微尘般轻松写意。
“是…是您老?!”武松脸上那股子能烧穿房梁的暴怒,霎时间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震惊和难以置信!那熊熊燃烧、恨不得焚尽一切的怒火,如同被一桶带着冰碴子的井水兜头浇下,“滋啦”一声,连烟儿都没冒就熄灭了!!
这老者,正是当年在街头点拨过他几手拳脚、却嫌他性子太野不肯收为入室弟子的老教头——周侗!
“扑通!”
武松没有半分犹豫,双膝一软,重重跪倒在地,头颅深深低下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恐和恭敬:“师…师父!徒儿武松鲁莽!实不知师父您老人家在此!冲撞了师父法驾,罪该万死!”他心中懊悔万分,只顾着寻仇,竟完全没留意到恩师也在场。
旁边那张青、孙二娘两口子,直勾勾瞪着那须发皆白的老头儿,两张脸皮子都惊得变了颜色,好似白日里见了活鬼。
这两口子在十里坡开黑店,剥人皮、剔人骨,甚么血腥勾当没见过?眼光毒辣冒烟。此刻一见那武二,竟像个孝子贤孙般直挺挺跪在那老头儿跟前,连眼皮都不敢抬,夫妻俩心下便知不妙——这老儿绝非等闲!
两人急忙虚晃一招,眼见西门府上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正围拢上来,赶紧跳出与少年岳飞缠斗的圈子。孙二娘尖着嗓子喊了声:“武二兄弟,风紧扯呼!”话音未落,两口子已如狸猫般向后窜出丈余。他二人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