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末的脚步顿在门沿，指腹贴着冰凉的金属门把手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洛小熠那句带着促狭的话像颗石子，在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湖里又砸开一圈涟漪
他缓缓转过身，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，不受控制地往蓝天画那边偏。她就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，军绿色的少校军装衬得肩背愈发挺直，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，露出的脖颈线条干净利落。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耳侧的碎发上，镀了层浅金的边，让她那双总是亮得惊人的眼睛，此刻像盛着揉碎的星光
东方末没什么好介绍的（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些，飞快地移开目光，落在会议室空白的墙壁上，仿佛那里有什么重要的地图）就是……碰巧遇上了
洛小熠碰巧？（挑眉，故意拖长了调子）我怎么听说，某人当年为了追人家，在女生宿舍楼下站了三个晚上，淋成落汤鸡都不肯走？
东方末洛小熠！
东方末的耳尖“腾”地红了，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恼羞成怒，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又瞟向蓝天画，像在确认她的反应
蓝天画的睫毛轻轻颤了颤，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。那段被洛小熠提起的往事，突然就清晰得像昨天发生的事。那时他还是个毛头小子，穿着不太合身的学员服，在暴雨里梗着脖子说“蓝天画，我喜欢你”，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往下淌，眼神却亮得吓人
她当时怎么说的？好像是红着脸把他拽进了楼道，塞给他一条毛巾，骂了句“傻子”
想到这里，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，又很快压下去，只是眼底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
凯风看在眼里，悄悄碰了碰沙曼的胳膊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
凯风你看他俩
沙曼（抿着嘴笑，眼睛弯成了月牙）多少年了，还是这样
东方末被洛小熠戳破旧事，脸上有些挂不住，索性往前走了两步，站到蓝天画面前。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一臂宽，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，混着点阳光晒过的皂角香——还是她以前常用的那款
东方末那个……
他张了张嘴，突然忘了想说什么。刚才满脑子想的都是“不能失态”，可真站到她面前，千言万语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