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喊疼,只是咬着牙扭动身体,像条倔强的小鱼,终于从网眼里钻了出来。等三人在终点线后汇合,彼此看着对方沾满尘土的脸和磨破的裤腿,突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笑声里混着喘息,却格外清亮
“原来他们以前天天受这个罪啊。”沙曼坐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揉着膝盖,那里的血渍已经和尘土混在一起,结成了暗红的痂。她想起凯风总是干净整洁的样子,很难想象他趴在泥地里匍匐的模样,心里忽然涌上一阵酸涩
百诺用军用水壶里的水浸湿纸巾,帮蓝天画擦着脸:“你看那边打靶的队伍,”她抬下巴示意远处的靶场,枪声闷闷地传来,“洛小熠说过,每次打靶前都要在太阳下练三个小时据枪,手臂酸得抬不起来,还要咬着筷子练呼吸。”
蓝天画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作训服的口袋,那里放着那枚生锈的军徽。她忽然懂了东方末为什么总爱说“废话少说”——当疼痛和疲惫成了日常,语言反而成了最没用的东西,能支撑人走下去的,只有藏在骨头里的那股劲。她想起他肋骨骨裂还坚持跑完三十公里的背影,此刻膝盖的刺痛好像突然变轻了,心里反而升起一股滚烫的力量
三个月后的考核日,秋高气爽。当三人迈着整齐的正步走过观礼台,帽檐下的眼神坚定如初生的朝阳。蓝天画的正步踢得铿锵有力,手臂摆动的幅度分毫不差;百诺的战术动作干净利落,匍匐、跃进、卧倒一气呵成;沙曼的射击成绩达到了优秀,五发子弹稳稳落在靶心周围
“全体合格!”教官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,三人转身敬礼,指尖触到帽檐的瞬间,眼里同时泛起了热。作训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,军靴的鞋底沾满了训练场的泥土,可她们的腰杆挺得比任何时候都直
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交叠在洒满汗水的训练场上。她们知道,这只是开始,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们。但此刻,站在这片曾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土地上,感受着汗水浸透衣衫的重量,她们清晰地听到了蜕变的声音——那是娇气被磨掉的脆响,是软弱被击碎的钝响,是一个女孩向着军人的模样,悄悄生长的声音
汗水洗去青涩,泥土淬炼筋骨,当女孩的裙摆换成军装,每一步前行,都在续写着同样的信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