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外。
男人一袭大红官袍,身姿端挺,墨发如泻。
他跪在那冷凉奢华的金砖之上,脊背笔直如松,眸光清冷平静。
官袍圆领,胸口的补子上是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,男人手中捏着一块象牙笏板,目视前方,不卑不亢。
金銮殿内,天子高坐明堂之上,脸色铁青,神情冷沉。
君臣相隔数百步,谁都不肯开口,如无声的对峙。
天子要杀他的权势与风头。
君王多疑,哪怕纯臣如容谏雪。
秋日的日头不算大,但正值正午,还是晒人。
皇帝身边的内侍进进出出,走到男人身边,神情为难:“少傅大人,您……您这是何必呢?”
“您向陛下认个错,娶了安阳郡主,陛下仁慈,必定会原谅您的!”
容谏雪目视前方,神情淡漠,眸光平静。
那内侍还想说些什么,张了张嘴,最终却也只是叹了口气,转身离去。
他跪得笔直。
裴惊絮奔至金銮大殿外时,看到的便是跪在青砖上的男人。
偌大的金銮殿外,那些白色的金砖好似一层厚重的积雪,男人跪在茫茫雪海之中,一袭大红官袍,惹眼得厉害。
裴惊絮带了容谏雪的手令,所以进入皇宫并无人敢阻拦。
“容谏雪!”
裴惊絮喊了他一声。
男人的脊背似有半分顿住,微微侧目,就见女子一袭青衣,提着裙摆向他跑来。
花香缭绕,将他裹挟。
霜雪般的眉眼总算柔和几分,容谏雪清冷开口,不见半分狼狈:“怎么来这里了?”
裴惊絮一言不发,陪着容谏雪跪在了他身边的位置。
“红药说你在这里罚跪。”
容谏雪见她跪下,稍稍拧眉,扶住了她的腰身:“你裙子太薄。”
膈得膝盖会疼。
裴惊絮闻言,不太高兴地撇撇嘴,毫不客气地抓过男人垂在地上的衣尾,还十分认真地叠了几下,垫着他的衣裳,重新跪好。
舒服多了。
容谏雪见状,轻笑一声,却是看她:“不让江晦告诉你,是怕你会担心。”
“你不说,我知道了更担心。”
男人眉眼间带了几分无奈,看她时的眸光柔和下来:“只是做戏而已,赐婚一事,本也要有个交代的。”
裴惊絮也不说话,只是跪在他身边,挺了挺脊背。
她被容谏雪养娇了,才跪了一会儿,就觉得不舒服。
容谏雪见状,没再说什么,只是抬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