闷热愈发闷热。
漆黑的夏日夜晚,警局门口的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没有月光,只有无尽的黑暗。
陈泰金偏过头,看见周淮序线条轮廓优越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,情绪难辨。
他上了年纪,不如年轻人的感情来得充沛细腻,可这一刻,他从周淮序幽深如墨的平静眼睛里仿佛看见有海水在汹涌澎湃,直觉告诉他,无需多说任何,这个男人可以明白沈昭的所有心情。
“有的细节,涉及我们调查办案,你就是把我脑袋砍下来,我也不可能告诉你。”
陈泰金到底是没有全盘托出。
“但我可以保证,昭昭既然是去做线人,她的安全永远都是第一位,只要察觉到任何危险,不管任何情况,都会立刻让她退出。”
“再就是——”
他顿了下,抬眼看向周淮序。
“你要记住,颂琴的死还是绝对机密,不能对任何人提起。”
“为了钓出周砚清?”
周淮序漫不经心道。
陈泰金太阳穴猛地一跳,这小子怎么就跟成了精似的,说一句就能猜到背后原因,还好被昭昭给收了,不然哪天成了犯罪分子,可不就得是大祸害。
“有这个因素在。”陈泰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,低声模糊道,“不过有的事,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,没必要说出来,隔墙有耳这种事,得随时防着。”
“当初沈昭离开,你也是这么提醒她的?”
周淮序冷冷看着他,眼底嘲讽意味十足。
就差把你们这些傻x写在脸上。
“……”
陈泰金无言以对。
拉沈昭掺和进来,的确是无奈之举。
但他和林颂琴的最后一面,对方没有别的话,只有一句,在她死后,一定要把信交给沈昭。
她说,昭昭是她的女儿,有权利知道所有,也有权利,自由地做出选择。
他们都知道,那一面后,即是永别。
就像遵从许宁静的心愿,没有告诉周凛她的身份,对于林颂琴最后的愿望,陈泰金只能帮她实现。
人这辈子,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,事事完美。
每个人最先考虑的,其实都是自己私心。
“你刚才说,你在那间房子里找到了什么?”
陈泰金可没忘记这茬。
沈昭给他寄回来的,只有林颂琴的笔记本和玉佩,有没有漏什么东西,谁也说不准。
周淮序淡瞥了他一眼,有些心不在焉,“没什么,试探试探你。”
陈泰金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