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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梁确实城高墙厚,可它介于黄河与鸿沟之间,地势低洼。
老将军闭了闭眼,低声道,“若用……水攻……”
“不用水攻。”
他微怔,却见太子对他眨眼轻笑,“庞翁大约还不知道,少府研究了一样秘密武器,我离开咸阳时,少府才将好消息递至阿父案前,想来明岁攻魏时,应当就能用上了。”
——想要合情合理合乎逻辑地搞出黑火药来,她容易吗?
庞煖茫然。
他想象不出来,有什么武器能轻易地破开大梁的城门。
“是一样很神奇的东西,就像天上的雷落在地上,论起威力,开山破石不在话下,日后修渠大约也能容易些。”
知韫比划了一下,又遗憾道,“只可惜,它眼下尚需保密。”
“应当的。”
庞煖亦有些遗憾。
不过,若能不用水攻之策,免去大梁城中数以万计的黎庶伤亡,也是一件好事,不是吗?
死的人多了,仇恨难消。
“能用来开山修渠?”
老将军犹豫几息,道,“那我若是安葬在殿下要修的渠附近,来日是否能亲眼见识呢?”
知韫不意他会突然谈起死后安葬之事,不禁稍一怔愣。
“殿下不必伤怀。”
庞煖见此,温声安慰,“人寿有终,我今年已经八十七岁了,为将者,若能如我这般,其实也算是一件幸事。”
他没有战死沙场,也没有死于猜忌,虽说赵国亡了……
但人生哪能没有憾事?
“嗯。”
知韫点点头,抿出笑意。
“会的。”
她没有再说话,只专心料理榆钱,庞煖大抵是精力不济,也没有再说话,只静默地看着她。
及至傍晚,榆钱窝窝出炉。
“真好吃。”
庞煖拿着一个热腾腾的榆钱窝窝,掰下一点放在嘴里抿着,品味着榆钱与小麦的清香。
“我也觉得好吃。”
知韫怕烫,榆钱窝窝正在她两只手的指尖跳舞,闻言笑吟吟道,“在咸阳的时候,我偶尔也会让人摘一些榆钱或是槐花,然后将阿兄和弟妹都叫来,大家一起做成窝窝或者饺子,再请阿父阿母他们一起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