族,也是天下最愿意低头看黎庶的贵族,于是尽力寻找能周全大局与黎庶双方的平衡点。
“殿下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老将军露出笑意,生疏地安慰他的太子,“咱们先将必须修的驰道修了,等到天下一统,再从四夷抓奴隶来把剩下的都修了,别担心,李牧还年轻呢,他啊,对战匈奴最拿手了。”
其实他也很拿手。
只是他等不到那一天了。
知韫:“……”
“哪有庞翁这样哄人的?”
原本那点烦闷烟消云散,她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,打趣道,“与其推李将军来,不如庞翁好好养身体,自己来?”
于是庞煖也跟着笑。
大概人到年老时,都喜欢跟后辈们谈论起年轻时豪情壮志吧,庞煖也没忍住啰嗦一回,与她“吹嘘”起来。
知韫含笑听着,时不时应和。
她在云中停留。
就近处理云中与雁门、代地的诸事务,也在空余时间看望庞煖,一老一少就这样谈天说地,直到他精力不济。
很快,蓟城破的消息传至云中。
那日知韫正让人摘了新鲜的榆钱来做窝窝头吃,庞煖精神甚好,也坐在庭院里看着她们清洗榆钱,听闻了悬星使快马传来的消息,他先是微微一愣,而后露出笑意。
“又定了一地。”
他问,“李牧攻楚可还好?”
“顺利着呢。”
知韫闲着没事,也凑过去摘榆钱,闻言只笑嘻嘻道,“负刍是靠着刀剑、踏着鲜血登上的楚王之位,如今国内动荡着呢,咱们又不指望一战灭楚,只是夺几座城池而已,有王、李二位大将,岂非是马到功成?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庞煖慢腾腾地点点头。
李牧从前一直在代地、云中一带,入秦后唯一一次用兵,就是太子策划的对匈奴之战,如今南下参与攻楚,既能为秦立功,也能与秦国的武将磨合,真正融入进去。
如此,他也能放心了。
“明年就要攻魏了吧?”
他喃喃道,“魏国孱弱,战略要地已失,又数次献地于秦,唯有一个大梁易守难攻。”
庞煖并未参与秦王在章台殿召开的灭魏军事会议,但以他征战多年的优良军事素养,大抵也能猜测到会议内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