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黎庶去谈一个没有他们的大局、没有他们的未来吗?”
知韫不是没有想过后果的。
她需要在嬴政一统六国之后,接下弥合人心的任务、不使天下再生动乱,若她出事,大约又会偏回原有轨迹。
可是……
眼前的都救不了,谈何未来?
“黎庶为何会信服爱戴于我?不过是以真心换取真心。”
她吸了吸鼻子,倔强道,“我今日能在权衡利弊之后舍了邽县,来日就会在权衡利弊之后舍了陇西,底线破了,莫说黎庶不会信我,我自己也不会再信我自己。”
嬴政沉默。
几息后,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,“寡人不与你谈这些,现在,把手伸出来。”
知韫:“……”
她瞪大了红彤彤的眼睛,震惊道,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阿父怎么还要打我?”
“不然呢?”
嬴政冷呵,“你既自己认了不孝的名头,寡人作为你的父亲,小惩大诫,难道不该吗?”
这么些日子下来,她这点心思他早就琢磨明白了,但知道归知道,不打她一顿,他心头的这口气实在消不了。
“……”
她鼓了鼓脸颊,不情不愿、磨磨唧唧地伸出手,“那……那阿父记得轻一点哦。”
嬴政没说话。
用戒尺摊平她的掌心,正要落下,就见她飞快地收回手。
“等等,我先换只手。”
知韫的眼神一瞥一瞥的,见她爹完全没有心软的意思,才慢腾腾地伸出不用写字的左手。
戒尺抬起,戒尺落下,戒尺打在空气上。
戒尺再抬起,戒尺再落下,戒尺又一次打在空气上。
嬴政凉凉地抬眸。
“我怕嘛!”
躲在柱子后头的知韫小声嘟囔道,“我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,这眼睛看见戒尺落下,缩手是我的本能反应。”
“那你就把眼睛闭上。”
秦王冷酷道,“手伸出来。”
“哦。”
太子殿下委屈唧唧地瘪了瘪嘴,老老实实地伸出左手、闭上眼睛,纤长的睫羽颤个不停。
嬴政微微缓了神色。
然而——
戒尺抬起,落下,“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