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戏台,徐某劝你下马投降吧。某家定然不计前嫌!”
此话一出,薛毅心里噎了一下,随即更为恼怒。“为将者,岂会贪生怕死?要薛某投降断无可能!”
“是吗……”夕阳的余晖渐渐被暮色吞噬,瓮城两侧的火把次第亮起,将徐平脸颊照得忽明忽暗。“薛将军,你真以为自己守的还是大梁江山?”说着,他俯身看向瓮城。“京中如今是何光景你虽在飞云,也当早已知晓。
顾应痕得势,幼帝已成了傀儡。除夕大宴之后,朝堂上凡不顺从者,无不被冠以谋逆之罪抄家。这还算是大梁吗?“
薛毅喉结滚动,他虽远在飞云关,的确也知晓京中动荡。即便如此,他却并未接话。
“还有太后!”徐平忽然笑了笑,那笑意里满是无奈。“因秽乱宫闱被贬,你也当知晓!”
“知道又如何?”薛毅横眉冷对,却在不自觉间握紧了手中兵刃。“你不就是始作俑者?你和顾应痕又有何区别。”
“那还是有点区别的!”徐平摇了摇头,声音陡然拔高。“徐某可没想过谋朝篡逆!”说话间,他突然看向瓮城内的兵卒。“岳州营的诸位弟兄,自徐某接掌岳州,朝廷便将尔等打为了叛军。
尔等在此拒关死守,值吗?薛将军,你是为大梁效力,可大梁早就不认你了!”
“你放屁!“听闻此言,薛勇张弓便朝徐平射去。“父亲,别听他胡扯!”
见状,徐平侧身一躲,又继续说道:“薛将军熟读兵书,应该知道安佑亡于自耗。”见薛毅并未回应,他便自顾自的讲下去。“在数百年前,极西有个安国,皇帝晚年沉迷丹药,太子和二皇子为争位斗了十余年。
见其疲敝,元武挥兵攻打。平野守将林靖请求增兵,太子却怕二皇子趁机夺取兵权,硬是扣下了粮草。
林靖死守孤城三月,城破拔剑自刎。他殉国前曾曰:我一介武夫,死不足惜,惜我安国锦绣河山,沦为元狗牧马之地。
后来嘛,安国亡了,那些争权的皇子也都成了阶下囚。”
火把的光映在徐平脸上,他语气平静,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。“而你现在,与那当年的林靖何其相似?
奸佞于京中揽权,即便我取了岳州,为了安抚我,谁又管你飞云关的死活?
待西宁郡被蒙章攻破,即便没有今日,飞云同样是座孤坟。到时候,朝廷不会记得你的忠,百姓不会记得你的义!你死得毫无半点价值。”
“……”薛毅眉头微挑,心里不禁为自己起了几分叹息。“死于沙场本就是为将者的宿命!有何可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