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晟如往常一般笑着,带着几分委屈:
“舅舅之前不是应了,等我想娶时再说此事的吗?”
景帝似有些疲累,他靠在龙椅上,捏了捏眉心:
“你早已及冠多年,朕任由你胡闹了几年,如今膝下还没有子嗣,百年后,朕拿何颜面去见你母亲?”
此番话似真似假,却多少带了几分真实的情绪,不管景帝对厉晟几分真心,可对长公主却的确是满心愧疚的。
厉晟脸上的笑意也散了去,他低下头,旁人看不见他的神色,恭敬弯腰:
“既皇上有心,那此事等微臣从梧州回京后再议,皇上觉得如何?”
景帝敲了敲桌子,良久没有说话。
大殿内其他人秉着呼吸,不敢大声喘气。
半晌后,是景帝先开了口:“既你已决定了,就如此吧。”
“你打算何时走?”
厉晟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:“越快越好,微臣不放心。”
听着他一句一个微臣,景帝冷哼了一声:“可是怨朕?”
厉晟无奈:“舅舅此话怎讲?”
景帝视线朝下看去,刚好看到他无奈抬起的头,景帝眸色暗了暗,想起了长公主。
他闭了闭眼睛,朝后靠在椅子上,声音传下去:
“去吧,给皇后磕过头后,就去吧。”
他声音中似透着些疲累,厉晟抬头看了他一眼,默了片刻,他无声地拱手离开。
待出了御书房后,庄延立刻跟上,他去给皇后磕过头后,没有理会一众谄媚的朝臣,转身朝皇宫看去。
他锋利的棱角此时微敛锋芒,他眯起眼睛,半晌后,有些无趣地笑了下。
庄延小心翼翼地看向他,每次侯爷和圣上单独谈话之后,心情总是不好。
他知道,自家侯爷对圣上的情绪颇为复杂。
皇室,就连父子亲情都不再纯粹,更何况是圣上和侯爷之间呢?
厉晟调过马头,朝城外而去,前前后后,他在京城待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。
回去的路上,他的神色并不比来时有所好转,反而是彻底冷了下去,平平淡淡,不见一丝情绪。
他亲眼见到景帝,才能看出景帝的身子如何。
两年前,就已病重的身子,撑到如今,也是不易。
这怕是他见圣上的最后一面。
他倒是庆幸这次回来了。
不管如何,那人终究是疼爱过他的亲舅舅。
他此次能出来,是圣上的恩典,也未必没有圣上的算计。
最后这一段时间,京城中形势绝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