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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元辅。”张居正刚捉起筷子,一身簇新蟒服的徐爵大步走了进来。与往常散漫的装束不同,今日的他,穿着格外正经,而且,破天荒的在腰间别了一柄三斤重的柳叶刀,打扮倒是上了心,只是他长年沉迷酒色,脚步虚浮,两眼无神,这一身穿戴算白瞎了。
“徐爵,坐,和游七一起陪我用饭。”
游七和徐爵一起笑道:“小人们是什么身份,怎么敢。”
徐爵紧接着又道:“元辅,里头要发动了。”
“嗯。”
张居正夹起一块腰子,放入口中,细嚼慢咽的吃了,再用巾帕擦了嘴,方是道:“内里的事,我不管,亦不过问,你亦不要说。总之,事情出来,我以元辅帝师的身份做该做的事,底下如何进行,非是人臣所能为,一切由双林公公自行决断,由太后做主,余者,居正不敢问矣。”
徐爵在心里暗笑,这件事张居正已经掺合进来七成,偏最后的三成不肯跟着一起,湿了鞋了,还想装圣人不成?
不过这样也好,等换了皇帝,仍然是双林公公最大,张元辅还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外朝,呕心沥血的做事,却只能当老二。
以后,天上地下,双林最大!
潞王在朝中根基还不如今上,又有抢夺帝位的恶劣行径,儒臣很难归心,外朝有张居正,内里有冯保,二十年内都翻不起浪花来,冯保当然不曾有篡逆之心,不过算来算去,还是废了今上,换了潞王当家对他更保险一些。
谁叫皇上信用孙海,客用,还有外朝的张惟功,对他这个曾经的大伴越来越生疏冷漠呢?
“你们也吃饭。”看到徐爵和游七精神亢奋的模样,张居正笑了一笑,道:“还早的很呢,再说,若是叫你两也用刀的时候,我们主仆怕是必死无疑了。”
他早晨进来的时候,自己开解好了心结,冯保做这样的事,应该还是有把握的,最少,冯保的性格,不会把事情做的不可收拾,而他毕竟涉入不深,纵是失败了,短期之内,也不会有什么不妥,将来身后事,可以慢慢设法。
眼见张居正如此,徐爵和游七也渐渐镇定下来。
……
“哈哈,朕是天子,你等纵死在朕的箭下,亦是福气。”
今日虽是冬日,天气却很不坏,朝中事物渐渐简单,万历每日除捡一些重要的政务看看,亲笔批红外,更多的日常事物都是由司礼监负责,反正这是祖制,内阁贴黄,司礼批红,发出去就是一道道诏旨,既然有省事省心的法子,有张居正这个揽权的元辅,万历心里又正闹别扭,哪里还有心思将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