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故意杀人!啊,这是故意杀人,这是要判你坐牢,而且是判死刑的!”
范大爷拦截在心底的泪水总算是浮上了眼眶,他低低地说:“人这一辈子为嘛,还不是图个衣食丰足儿女识礼嘛,本来日子过的不错,女儿还被养成个金凤凰,没想到一下全没了,全没了,”他乡下人独有的宏厚嗓门开始吼起来,“要是老天让俺一辈子尝不到甜味,俺一辈子苦也能苦过来,现在可好,现在可好啊……”
他这一嗓子嚎得,直接把半个店的目光都给拉过来了,我手忙脚乱地给这大爷递餐巾纸,差点把前面我的那杯茶给打翻了。
何老师是只水牛,喝完了我的满珍珠奶茶又开始喝他那杯柠檬茶,真是也不怕肚子撑。
我用眼神向他求助。
何老师懒洋洋地总算回应了我,杯子一撂下桌,“铛”得一脆响。
“大爷,你知不知道,”何老师问他,“为死者夺生魂这种事儿,不光要接受阳间法律的审判,就是在阴司也要记大过的。”
范大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。
何老师又说:“换句话说,你这事儿办的,你女儿可能会因为你拉下去的这个生魂而安心投胎,但是你,十八层地狱也好勾舌砍鼻也好,你得接受严酷的阴司极刑。你的女儿——姑且现在还称作你的女儿,这辈子是你女儿下辈子可能就是连面儿都见不到的陌生人,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缘分而堵上你的阴德,值得吗?”
我回头去看着范大爷。
何老师咄咄逼人,又继续问道:“值得吗?”
范大爷问:“老师,你没有过娃娃吧。”
何老师一愣,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:“我从来没有,也没人愿意给我生。”
我被他这一眼给看得莫名其妙,怎么着,也没人愿意给我生啊。
范大爷说:“俺不懂你们有学问的说法,但俺们做父母的,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让娃娃受一点点的苦的,”他有些不好意思,低着脑袋又挠了挠头,“俺不会说话,不知道说这些你们明白不。”
我抿了抿唇,心中感慨万千嘴上却说不出一个字,甚至连一口叹息都觉得好像玷污了被摆上我面前的纯粹感情。
何老师眼神死冷,他却说:“我明白了。”然后稍微顿了顿,又看向了他,“但是这桩事,你应该是被人骗了。”
范大爷大惊:“骗了?”
何老师点了点头,“对,被骗了。”他问道,“你还记不记得,你找那个东北大仙请你女儿上你老婆身的时候是几月几号?”
“记得,哪老不记得,是4月2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