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头望去,昏暗的前厅里,只剩下了她和前台。
从上而下的目光几分直白地染上了阴冷的笑意。
前台声音仍然柔和,却也像是冬日里扑面而来的一阵风。
无形而又锋利:
“我劝你现在快点滚,下次可没这种好运气。”
北川大学32号楼旁的停车场,苏芷一个人无声地在低矮的安全桩上坐了许久。
她右手掌用力地抵在腿面上,像是要抵消那种剧烈的疼痛感。
大腿根部也在发痛,仿若无时无刻的提醒。
羞耻与恨意交相攀缠。
苏芷用手掩住脸庞,身子急剧地几下抖动,而后又被她强制地压下。
她恨自己要去求李年。
从前最是憎恶厌恨的,如今要这样被人羞辱地上门求见。
她也恨自己连李年都见不了。
和苏昌铭大吵了这么多天,她别无办法了。
她连最后一根稻草都抓不住了。
从前便是因为听信李年的愚昧风水,说她苏芷是苏家的霉运。
顺利时要她滚的远远的,遇到霉运时又要把她招回来挡灾。
于是,三番两次地将她丢弃在乡下的表姑妈家。如今那家人的小孩快要高考,不肯再让苏芷来住,说是怕她影响考运。
苏昌铭如今又急着把生意转到美国定不可能再带上她,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个程叔叔,竟就这样要把她胡乱塞过去。
苏芷当真不明白,为何他们可以这样的狠心,仿佛自己真是个可以随意抛弃的垃圾。
招之即来,挥之即去。
阴冷的车库里,有四下游走的风在她的腿间穿梭。
苏芷重重地按了下眼眶,伸手拿出了手机。
上面有言希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。
言希:今天的大学宣传讲座你不来吗?
言希:吴树山说请那个大学老师点名了,不去的话他就当作高三开学下马威要给人好看。
言希:已经开始了,你真不来吗?
苏芷目光快速地扫过这些消息,心里涩得发痛。
只快速地回复了她:我在旁边停车场等你下课。
她随后就将手机丢进了书包里。
清脆的一声碰击,苏芷低头看去。
是一只黑色的打火机。
片刻,有莫名的火在她的心里烧起。
她目光长久地看着那只黑色的打火机,像是某种逐渐织连坚固的密网,指引她缓慢伸手探进了书包的最里层。
一个软质的香烟盒。
薄荷蓝盒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