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。
柏清河尽力做出一个和颜悦色的模样,柔声道:“小兄弟你放心,医生说你没有大碍,只是失血过多,得在医院输两天液。你家人在哪里,我让人去通知他们。”
孟连生垂下眸子,小声回道:“我没有家人。”
柏清河听出他是外乡口音,了然地点点头,道:“没关系,这两日我会让人照顾你。”
孟连生道:“谢谢先生。”
柏清河笑:“说谢谢的应该是我,如果今日不是小兄弟你替我挡下这一刀,只怕我已经在码头丧命。小兄弟的救命之恩,我柏某人一定会好好报答。”
孟连生怯生生看了他一眼,嚅嗫了下唇,没有说话。
他眸子漆黑,睫毛浓长,因为脸色苍白,不仅仅是看起来无辜纯良,简直称得上楚楚可怜。
柏清河自认在上海滩摸爬滚打十几年,早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,但此刻看到这孩子,也忍不住生出一丝久违的恻隐怜爱之心,他想了想道:“小兄弟,你多大了,是哪里人?”
孟连生如实道:“虚岁十八,徽州人。”
柏清河点头,又问:“一个人来的上海?”
孟连生道:“原本是跟表叔一起来的,他前些日子得了风寒过世了。”
柏清河心中又是一阵触动,道:“所以你现在一个人在码头擦鞋讨生活?”
孟连生沉默点头。
柏清河望着他,心下对这孩子的情况大致了然,不由得想到当年刚来上海时,一无所有的自己。
他暗暗叹息一声,没再多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