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活勒死在床前。她夫死子亡,而且连尸骨都没法全部收回。那时候,她只怕活着,比死了还要痛苦。”
可怜无定河边骨,犹是春闺梦里人。
丈夫出征在外多年,久久音讯杳然。妻子独自在家里要支撑整个家,奉养年迈的父母,养育年幼的孩子。午夜梦回,泪湿枕巾,在梦境之中盼着丈夫早日归来团聚,却不知丈夫早已化为无定河边的枯骨。
这样触目惊心的悲剧,在这么久远的历史长河里,从未停止过。古往今来,边关埋下了多少戍边将士的尸骨,就有多少将士们家人的泪水和痛苦。这些将士们的家人,只怕宁愿一生穷苦,也不愿意长年与亲人分离后,得来的却只是些许遗物,阴阳永隔的结局。
苏碧曦父兄战死,乃是她心中不可磨灭的锥心之痛。但自从她有了孩子,回到萧煜身边以后,她却能稍许体会到母亲,为何会不顾一切地追随父兄而去。
母亲『性』格柔弱,父亲是她一生的寄托,兄长是她第一个孩子,也是她唯一的儿子。她此生所有的指望和依靠全都离她而去,这样的毁灭『性』的打击击碎了她所有活下来的意义。她那么胆小柔弱的人,竟宁愿用那么惨烈的方式,一点一点,把自己勒死。她的心里全部都是无尽的绝望和痛苦,根本看不到尚且年幼的女儿,也根本想不到如果她去后,女儿将会面对的是怎样的日子。
但是苏碧曦的父亲兄长,明知可能马革裹尸,尸骨无存,仍然义无反顾地去了陇西,从此长眠在那块大地上。
她还记得父亲在她小时候提起为何愿意常驻陇西时,脸上竟然依稀『露』出了笑容,道:“父亲,为的是天底下跟宝宝这样的孩子啊。”
当父亲得知兄长竟也想从军,离开京城时,两鬓过早斑白的父亲沉默良久,不发一言地离去。
那一夜,父亲书房里的灯亮了一整晚。
第二日,父亲仿佛又苍老了许多,允准了兄长的请求。
她的父兄为了保家卫国,死后连尸骨都无法找全,她绝不会容许刘克庄之流来诋毁他们的志向和牺牲,践踏边关将士死后的声名。
他们究竟有什么资格,来鄙夷这些为国为民的将士?
萧煜心疼地亲吻她的发心,柔声安抚她:“岳母只是太痛苦了。她是爱宝宝的,只是她已经生无可恋,只怕留在人间,对她都是一种折磨。宝宝放心,我继位这些年,早就料到了这般坐享其成的人会做些什么。现下这般局面,如若有人敢跳出来,再说与突厥称臣议和,就正好给我送来杀鸡儆猴。”
“你已经有了准备,那我就安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