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失神,摇了摇头:“师傅,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?”
他察觉到了沈知夜的目光,回道:“你先答应我。”
晚风吹在身上,拂过来一阵冷香。
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……我若是有神志不清要屠城的倾向,还请师傅亲自了结我……不要让无辜的百姓受屠戮。”
月色洒在琉璃瓦上,银光带着些许冰冷。
沈知夜沉默良久,说了个“好”字。
雨丝倾覆下来,顺着屋檐珠线一般砸落在地上,青石地板上溅出来一朵水花,马车骨碌碌地滚过去,扬出来的水花落在半空中。
卫雪重前夜里喝了酒,第二日便发了高烧,脸色惨白若纸,裹着锦被缩在马车角落里,额头上覆了一层冷汗。
沈知夜掀开马车进门,拧了拧眉,在车里给他点上了熏炉,又去煎了一碗药过来。
药膳泛着苦味儿,卫雪重捂着手帕咳嗽两声,嗓间隐隐有血腥儿涌出来,他端着药膳一口气喝完,药碗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。
一直到了道观前,马车施施然停下来,沈知夜下车时扶了卫雪重一把。
道观门口站着一名道士,跟沈知夜打了个招呼,请两人进去。
“我们道观里百年前也出过这么一个邪崇,与公子的特征差不多,额间有朱印,身体越来越差……”
沈知夜:“可有办法解决?”
他们还真的有,千百年来研究出来一种方式,可以封印住邪崇,让他们永世不再出来。
卫雪重在道观里待了两个多月,额间的朱印一点点消失,眼中仿佛又恢复了神采,唇色也变得正常起来。
沈知夜临走前重谢了道士,给他们还了一份厚礼。
他带着卫雪重回了沧澜山,观察了两年多,卫雪重的身体一点点好起来,确定邪崇不会再发作后,在卫雪重二十一岁生辰的时候,亲自下厨给他煮了一碗面。
沈知夜一步一步按着特意学过的法子煮的。一条面不能切断,整个放下去煮,难得这次没有煮糊,长寿面上面还放着一个荷包蛋。
“生辰快乐。”
卫雪重听见他说,“吃了这碗面,你就下山吧。如今邪崇已除,你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。”
“回到宫里替你父皇多操心一些政事,娶个好人家,好好过日子。”
沧澜山的月光常年被遮蔽,轻轻浅浅的落下来一道浅影,地上的影子映出来一条昏暗不明的线,如同他与沈知夜一样,师徒缘分到了节点,便尽了。
夜深风寒,吹散了一屋的冷香。
卫雪重深夜时下了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