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裙子有些大了,半边衣领耷拉在肩膀上,右边白皙的肩头上带着一道疤痕,一直从肩膀蔓延,直至心脏。
一把银色的叉子从肩膀开始,划破皮肤,随即被时九的母亲握住,直直地插入了心脏。
时九伸出手指,拂过那道伤疤,所以啊,她最讨厌,最讨厌叉子了。
为什么世界上要有那样的东西,即便是食物,也要在最后到来的前一时刻,被好好对待吧。
她也想,被好好对待…
衣裙的束带上有一枚如同荆棘的发簪,放在了发间。
黑猫还在床脚前铺的小窝里恬然地睡觉,还说了几句梦话,喵喵喵,喵喵喵喵!喵喵喵喵喵…
时九拢了拢外衫,走出了房间。
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,骚包又招摇的紫色长发,披在后背。
神情慵懒,他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长袍,雪白的滚边,手里握着一把绣花团扇,像个雍容华贵的贵公子。
他站在门口,不知站了多久,两人目光对视,时九不知如何开口。
深更半夜,一男子立于女子门前。
无论怎么看,都不是正人君子的所作所为。
这可是阎罗王,骂了他,大概时九也不能在地狱混下去了。
“你容颜如昔日,肩膀上的伤,是何时弄出来的…”他孤寂地站在原地,有些哀伤地说道。
一恍惚,已是千年。
对她的恨意早已消磨殆尽,如今剩下的只是执念铸成的幻影。
当她出现在他面前时,那幻影也渐渐看不真切了。
“怎么不说话,想去趟拔舌地狱吗?”他打了个哈欠,本来不觉得困,现在觉得困的厉害。
下巴微微抬起,狭长的眼眸眯着,看向了时九。
时九看着又拖曳到地上,耷拉在肩膀上的纱衣,往脖子上拉了拉,答道:“年少时被叉子划开的。”
“你莫不是当真把自己当做是个人了,你何来的年少?”
他很恼怒地说道,眼睛却开始泛红,眼泪藏在了眼睛里。
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脆弱的人,如同玻璃一般,易碎的,生命短暂的人…
时九有些恍惚,有些明白了,从前的时九大概和阎罗王的深仇旧恨,又是一段骗人感情的往事。
“喂,为什么你会变成一个人?你不是三千世界所有神明都奈何不了的危险人物吗?”他吼道。
时九看着孟小十房间的灯打开,但她却没从房间里走出来,给时九单独处理这件事的空间。
“你和我,都不是千年前的我们了,我现在自己也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