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抽一口冷气,险些叫出声。
她花了足足几秒钟,才将涣散的意识从无梦的深渊中艰难拉回现实。
“我……睡着了?!”
这个认知如同一盆冰水,当头浇下,让她瞬间彻底清醒。
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擂鼓般撞击着肋骨。
懊恼和惊恐瞬间攥紧了她的喉咙。
她猛地抬头看向门口——门紧闭着,和她“睡着”前一样。
但窗外的景象让她心沉谷底:刺眼的、金灿灿的阳光,毫不留情地穿透玻璃窗,将办公室地板切割成明晃晃的光斑。
墙角阴影处的尘埃在光柱中清晰可见地飞舞。
天亮了!
她竟然在守株待兔的关键时刻,像个毫无防备的新兵一样,睡死了过去!
她试图立刻站起来,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。
从臀部到脚踝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筋骨,只剩下一片沉重、冰冷、令人难以忍受的酸麻胀痛。
那感觉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神经末梢,又像是千万根细小的电针在皮肉里穿梭。
每一次试图移动脚趾,都引来一阵剧烈的痉挛。
她咬着牙,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,双手徒劳地揉搓着失去知觉的大腿和僵硬的小腿肚,试图唤醒那些罢工的神经。
冰冷的墙壁贴着她的后背,加剧了那股寒意。
她只能像个笨拙的木偶,一点点地尝试活动脚踝,屈伸膝盖,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伴随着钻心的刺痛和令人烦躁的麻痒。
时间在痛苦中显得格外漫长,足足过了大半个小时,那深入骨髓的麻痹感才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,双腿终于恢复了些许知觉,虽然依旧酸软无力,如同踩在棉花上。
她扶着墙壁,极其缓慢、一瘸一拐地站起身,每一步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和尚未完全复舒的神经。
她几乎是拖着双腿,挪向自己那张堆满作业和教材的办公桌。
阳光刺得她眯起了眼。
然后,她彻底愣住了。
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,她的身体瞬间僵直在原地,连那钻心的腿痛都仿佛被冻结了。
她的办公桌中央,昨天被她清理干净的地方,此刻正静静地、甚至带着点炫耀意味地,矗立着一束盛开的玫瑰花!
鲜红欲滴的花瓣在晨光下泛着丝绒般的光泽,饱满而娇艳,散发出浓郁的、带着一丝侵略性的芬芳,瞬间压过了办公室里原本的纸张和墨水的味道。
绿色的茎叶挺拔,被精心地修剪过,包裹在雅致的雾面包装纸里,系着深红色的丝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