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压境,焉能安然?听闻朝歌已失,邺城恐成孤岛。』
他忽然压低声音,『长文,父亲当真要弃守冀州?』
陈群默然片刻,方是缓缓说道:『主公深谋,非臣等可测。然……』
在曹丕的目光之中,陈群淡然迎上,『世子当知,危难之局,方见真章。昔公子重耳流亡十九载,终成霸业。』
曹丕手中的棋子『啪』地一声,落在枰上,咕咕滚动了几下,停下不动了。
曹丕盯着那一枚棋子,久久不语。
重耳!
麻辣隔壁啊……
原来这一切,都是考验么?
『报——!』侍从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沉寂,『任中郎率部返城!已至城外!!』
说是率部,实际上没多少人了。
大部分的部队人马,都留给了曹洪,任峻是带着直属护卫,绕过了骠骑军,奔回邺城来的……
听闻任峻回来了,曹丕不由得将棋枰一推,站起身来,动作难免有些大,黑白玉石棋子滚落四处。他也顾不得这些,示意侍从赶快收拾,然后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衣冠,『速速有请!』
片刻之后,任峻风尘仆仆踏入厅堂之中时,曹丕已经恢复平静。他端坐主位,声音恢复了平稳,『将军辛苦了……不知关前……战事如何?』
任峻跪地禀报,『骠骑军仍屯关下,然……』
他抬头看一眼曹丕,又是低下头去,『主公已有对策,命末将等死守邺城,待敌自乱。』
曹丕的手指在袖中攥紧。
他明白,自己已经成为父亲棋局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了……
是活子,还是弃子?
滚落的棋子,散乱的棋枰,可以重新收拾,重新整理,重新再下一局,但是人呢?
死了,脑袋掉了,还怎么收拾整理?
曹丕微微有些颤抖起来。
任峻半响没听到什么,不由得微微抬头,看到曹丕的脸色,便是眼角一抽,又去看陈群。
陈群默然,没有任何的表示。
任峻只好重新低下头去。
劝说罢,不怎么好劝,不劝说罢,又觉得实在是尴尬。
任峻心中嘀咕,不管怎么样,陈群陈长文也还在这呢,我也巴巴的赶回来了,你个圈圈个叉叉,结果一点表示都没有……
幸好,片刻之后,曹丕总算是缓过来了,他站起身,虽然还是有些颤抖,但是显然在自我控制。
『传令,』曹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斩钉截铁,显得慷慨有力,『即日起,全城戒严!敢有言降者,斩!府库粮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