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种生机勃勃、井然有序又充满希望的氛围始终未变。
荒芜的田野被开垦,废弃的村落有了炊烟,残破的桥梁被修复。
牛车吱呀吱呀,终于在一日清晨,望见了雒阳城那沧桑外表,听见那重建中的喧嚣。
越靠近城门,人流车马越是密集。
有运送货物的商队,有挑担进城的农人,有穿着各色吏服匆匆行走的官吏,也有像他们一样的伤兵车队。
所有人都按着城门吏的指挥,分门别类,有序入城。
没有呵斥,没有勒索,只有清晰的口令和高效的动作。
穿过还有些残破,残留着刀枪印迹的城门洞,进入雒阳城。
扑面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活力与秩序交织的气息。
街道重新变得宽阔平整起来,两边的商铺也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在废墟当中冒出头来。
幌子在空中招展,卖粮食的、卖布匹的、卖铁器的……
行人摩肩接踵,虽拥挤却并不混乱。
穿着统一黑色吏服的巡检,挎着腰刀,在街角处维持着秩序。
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,有刚出炉面饼的麦香,也有不知道哪里飘来的酒香。
也弥漫着各种声音,有小孩的清脆笑声,也有铁匠铺的叮叮当当。
这一切都让从血火战场下来的王伍感到一种不真实……
宛如在梦幻之中。
这……
他们才离开雒阳多久?
有一年么?
怎么感觉像是已经过了十年八载一般?
牛车没有在繁华的街市停留,而是径直向城西驶去。
街道两旁渐渐出现一些明显是新建的,或是重新修缮过的房屋,有的里面传出朗朗读书声;有的能隐约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敲打声;竟然还有家道观,正在道观门口发放炊饼……
终于,牛车在一处围墙高大,门口有护卫肃立的建筑前停了下来。
院门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黑底金字牌匾,上面是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:
『百xx』。
王伍只是认得『百』字。
然后下面有行小字,『@@@@』……
王伍不认得。
门口早已有穿着整洁黄白色麻布罩衣的医馆杂役在等候。
他们和赶车老汉、医护学徒熟练地交接,核对文书和身份木牍。
王伍和其他重伤员被小心翼翼地抬下牛车,放在一种带有轮子的平板推车上。
『姓名?籍贯?所属部队?伤在何处?前线处理情况?』一个戴着口罩,只露出一双清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