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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强迫自己深呼吸,但是洞内那混杂着尘土,血腥和硫磺硝石燃烧后的刺鼻气味,吸进去,如同吸入刀片一般的痛苦。
骠骑大将军斐潜……
好强的手段!
曹洪咀嚼着这个名字,恨意如同毒藤在心底疯长。
骠骑军的这种进攻方法,与他预想的,或者说是他所熟稔的,属于这片古老土地数百年来奉为圭臬的战争模式完全不同!
什么蚁附攀爬,血肉相搏,将帅斗智,士卒斗勇……
统统没有!
霹雳炮轰啊轰,等到时机成熟冲啊冲!
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!
曹洪最恨这种方法了!
这算什么?
先用那些喷吐雷霆与火焰的怪物,隔着数百步,将他苦心经营的外围工事、瞭望塔楼,像顽童捣毁沙堡般轻易抹去!
压缩他的空间,碾碎他的士气,然后……
然后便是那令人胆寒的『一步到胃』!
这种蛮横、不讲道理、却又高效得令人绝望的进攻策略,让曹洪以及他麾下习惯了弓弩对射、刀矛厮杀的曹军将士,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、恐惧和深深的不适。
河东的噩梦又一次在曹洪脑海中翻腾。
那如出一辙的雷霆轰鸣,那同样摧枯拉朽的推进速度!
在河东时,他们措手不及,一败涂地。如今到了巩县,本以为依托坚城,能扳回一城,可结果呢?
除了在土垒多守了几天……
那还是因为骠骑军根本没认真打!
大汉山东,这个庞大的帝国躯壳,早已按照固有的模式运转了三四百年。
它像一艘在腐朽沼泽里浸泡了太久,已经是积重难返的巨舰。
船身遍布虫蛀,缆绳朽烂,帆布千疮百孔。
而船上的舵手,那些颍川的,谯沛的衮衮诸公,并非不知航向有误,但每一次试图调转那沉重的舵轮,都牵动着无数盘根错节的利益,根深蒂固的惰性和早已僵化的思维。
想换航道?谈何容易!
它只能在泥沼中缓慢下沉,眼睁睁看着斐潜那艘装备着新式技术,灵活而致命的小艇,绕着自己喷射出毁灭的火焰。
角楼、望楼、城门楼……
这些城防的眼睛和利齿,在雷霆之炮的轰击下,如同纸糊的玩具般纷纷碎裂、坍塌。
巩县仿佛变成了一个被刺瞎双眼,敲掉满口牙齿的巨人,虽然还能凭借庞大的身躯站立,但视野被严重压缩,感知变得迟钝。
火炮的炮弹,即便是没有直接命中角楼哨塔等重要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