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的话惹来一堆白眼。
看你们这话说的,总不可能是死的吧?
不过朱棡、沐春等人很理解这些人,毕竟先生“死”在了洪武十八年的五月,而现在已经是洪武十九年的二月下旬了。
九个多月过去,几乎所有世人都认为顾正臣已死,突然现身,是谁都无法接受。朱瑛收回了失态的手,上前仔细看着顾正臣,脸上的肉哆嗦了几下,咬牙道:“镇国公,你没死啊,那为何欺天下,诈死呢?你就不能活过来,让大家高兴一番?”
顾正臣爽朗一笑,言道:“朱布政使,顾某死了,高兴的人也不在少数吧?总需要让别人该高兴的时候多高兴一阵子,也不能扫了他人兴致。”
朱瑛没有反驳。
因为这是事实。
顾正臣自然清楚这一切,百姓里确实有人真心实意的哀悼自己,甚至不少地方请求修建祠堂。
可背地里弹冠相庆,坐在酒楼里喝得高兴,躲在家里唱曲的不在少数。
这些人就差站在人多的地方,振臂高呼:干翻他,有本事让他站出来走一走之类的话了,这都是人性。
见人死或将死,那个因为高兴而通红的嘴脸,跟猴子的屁股一样,遮都遮不住。
没办法,顾正臣确实动了很多人的利益,尤其是杀伐果断,说弄死人就弄死人,官员都敢挫骨扬灰,这种不讲理的屠刀悬挂在人的脑袋之上,实在令人不适。
死一个顾正臣,多少官员可以轻松过日子了。
朱瑛叹了口气,感叹不已:“那你也不应该——让他们高兴这么久啊,知不知道,庆寿寺的水陆道场,老子可是花了银子的,足足八两八钱。”
顾正臣鄙视朱瑛:“给和尚送钱,还不如将钱给孤寡老人的功德大,你这布政使当糊涂了。”
朱瑛气得直跺脚:“老夫还不是为了给你祈福!还有道门,说什么只要集齐八百万香火,便可让镇国公魂魄归回人间,我家夫人可是添进去了十二两,足足十二两啊,黑心的道士……”
顾正臣呵呵笑道:“骂和尚我认,可骂道士就不对了,没有道士给我治病,兴许我熬不到今年。”
朱瑛心头一颤:“你伤得很重?”
顾正臣听出了关心。
大家一起商议过移民之事,那段日子基本上白天都在一起,多少有些交情。
不等顾正臣说话,朱棡开口:“先生的伤很重,还中了毒,即便是找了高人治疗,也是余毒未清。所以今日集议,还是早点说正事,莫要让先生太过劳累了。”
朱瑛、盛熙等人连连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