矿道内一片死寂,只有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。
那老矿工嘶哑低沉的声音,仿佛带着众人穿越了时空,回到了那个血与火交织、充满了绝望与牺牲的年代。
“那年头,乱得很呐……”老矿工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,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苦难。
“小鬼子占了矿山,像疯狗一样到处挖,也不知道在找啥宝贝。
后来,他们好像找着了地方,就在这矿洞最深、最邪门的地方。”
他空洞的眼睛“望”着黑暗,仿佛能穿透岁月,看到当年的景象。
“然后,红家班主,就是二爷您家的舅姥爷,他带着一帮好手也来了。”
老矿工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。
“他们是能人,懂的比小鬼子多多了,他们知道那地儿不能开,开了要出大祸事,他们是想拦住小鬼子啊!”
他的声音开始颤抖,带着恐惧和悲愤:“两边就在这底下……碰上了,那打的叫一个惨烈……
枪声、爆炸声、惨叫声……
我们这些被强抓来的矿工,躲在下头,吓得魂都没了。”
“后来……后来……”
老矿工的声音哽咽了,布满厚茧和老茧的手死死抠着地面,“就听到红班主,他……他大喊了一声‘绝不能让这些东西见天日,祸害咱中国人!’,
然后……就是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!”
“他……他抱着炸药,跟那伙想要强行破开墓门的小鬼子……同归于尽了!”
老矿工的老泪从那早已失明的眼眶中滑落,混着脸上的煤灰,留下浑浊的痕迹。
“那声响……我这辈子都忘不了……整个矿道都在抖啊……”
矿道内落针可闻,所有人的心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压抑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二月红脸色苍白,紧抿着唇,下颌线绷得紧紧的。
他虽然早已从家族零星的记载和长辈的叹息中知道舅姥爷壮烈牺牲,但如此详细地听到亲历者的讲述,那种震撼和悲恸依旧难以言喻。
他能想象到先祖在那最后一刻的决绝与壮烈。
张启山的面色冷峻如铁,握着火把的手背青筋暴起。
齐铁嘴早已收起了平日里的跳脱,眼圈发红,喃喃念叨着:“英雄……这才是真英雄啊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