逍遥谷深处,飞瀑如银龙倒悬,轰鸣声震耳欲聋,溅起的细密水雾弥漫在寒潭之上,氤氲出一片迷蒙的仙境。
就在这飞流激荡之畔,那座被易文君以惊世修为硬生生开辟出的洞府听涛居,此刻却弥漫着与谷外生机截然相反的凝重与压抑,轰鸣的水声被无形的结界削弱,更衬得洞府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。
洞府中央,叶鼎之躺在铺着雪白柔软雪貂皮的玉床上,依旧人事不省,他赤裸的上身缠满了洁净的绷带,掩盖住那些被易文君以妙到毫巅的手法缝合、敷药的狰狞伤口。
然而,深可见骨的刀痕和狂暴魔功反噬留下的内伤,依旧透过绷带隐隐透出血色,更让他一张俊脸惨白如金纸,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。
最令人心悸的是盘踞在叶鼎之脸上、脖颈乃至锁骨处的深紫色魔纹,它们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蠕动,散发着阴冷、邪恶又饱含痛苦的气息,如同附骨之疽,侵蚀着他的生机。
易文君盘膝静坐在玉床旁的一方素色蒲团上,双眸微阖,长睫低垂,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她双手在胸前结印,掌心相对,一股精纯浩瀚、沛然莫御的北冥真气,正源源不断地从她掌心涌出。
那真气呈现出一种温润的、近乎透明的乳白色,如同初春时节温暖的潮汐,化作柔和而凝实的光晕,将叶鼎之整个身躯温柔地包裹其中。光晕流转,真气如同拥有生命般,化作亿万缕极细微的灵丝,小心翼翼地探入叶鼎之体内,如同最耐心、最灵巧的织女,一点一滴地梳理着被狂暴魔气撕裂得如同乱麻的经脉,艰难地压制着那些横冲直撞、充满毁灭性的能量,并小心翼翼地温养、修复着受损的五脏六腑。
易文君清绝的容颜上,一层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,汇聚成珠,沿着她光洁的脸颊悄然滑落,滴落在蒲团上,晕开小小的深色印记。
洞府那半开的厚重石门外,司空长风如同一尊历经千年风霜的玄铁雕塑,持着他那柄名为追月的银色长枪,肃然而立。
他身姿依旧挺拔如松,仿佛能撑起一方天地,然而,唯有那紧握着追月枪杆的手指,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凸起,泛出刺眼的青白色,暴露了司空长风内心汹涌的波澜。
司空长风的目光,穿透门隙,越过那氤氲的真气光晕,牢牢锁在易文君专注而略显疲惫的侧脸上,更落在那张即使被魔纹缠绕、依旧能辨出昔日桀骜俊朗轮廓的面容上,叶鼎之,仙子年少时的青梅竹马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