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终了，宾客散去
含风君洞府外的渡口，夜风微凉，吹拂着纪伯宰玄色的衣袂
他将依旧蜷缩在他怀中、假装乖巧的苏桃桃轻轻放在了返回无归海的灵舟上
纪伯宰“你先回去，我还有些事要与无休商议”
苏桃桃此刻因孙辽而起的怒火早已平复，满心都是即将获得“自由搜查时间”的雀跃
但戏要做全套，她立刻抬起已经化为人形的小脸，那双狐狸眼里瞬间氤氲起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不舍，小手轻轻拽住纪伯宰的袖口，声音又软又糯
苏桃桃“大人……那你也要早些回来，别太晚，我……我会担心你的”
这话语，这神情，俨然一副陷入情网、牵肠挂肚的小女儿姿态
纪伯宰准备转身的动作顿住了
他低头，看着苏桃桃那双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清澈明亮的眼睛，里面映着他的影子，仿佛真的盛满了对他的关切
一股陌生的、微暖的涟漪，轻轻荡过他素来冷静无波的心湖。她……真的如此在意他吗？
这种被人记挂、被人等待的感觉，对他而言，陌生却又……并不讨厌
纪伯宰只是沉默一瞬，再开口时，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
纪伯宰“嗯，知道了。很快回去”
他甚至伸出手，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，动作轻柔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细想的宠溺
苏桃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一愣，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，赶紧低下头，含糊地应了一声，快步钻进了船舱。心里却在大喊：快开船！快开船！
灵舟缓缓启动，驶向被夜色笼罩的湖面，向着无归海的方向而去
纪伯宰站在原地，目送着那点灯火渐行渐远，直到消失在视野尽头
他并未立刻离开，只是静静地站着，抬手，轻轻按在自己的左胸口
那里，心脏的跳动似乎比平日更清晰、更有力一些
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方才苏桃桃维护他时那炸毛的小模样，以及她叮嘱他早些回去时那“担忧”的眼神
一种奇异的、暖融融的感觉包裹着他，像是冬日里捧住了一杯温茶
原来，被人这般“护犊子”、被人这般“惦记”着，感觉……是这么微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