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停顿了一下,观察他的反应。王俊凯的脸上没有不悦,只是专注地听着,鼓励她继续。
“你的黑暗期作品,比如《蚀》和《静默的回声》,表面上看是绝望的,但其中有某种坚韧的东西。就像一棵在岩石缝中生长的树,不是为了生存而挣扎,而是为了证明生命本身的力量。”顾晚星越说越投入,眼中闪着光,“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不错过你的任何一场展览。因为在你的画中,我看到了最真实的希望——不是在顺境中的乐观,而是在绝境中的选择。”
王俊凯沉默了很久,久到顾晚星开始担心自己说得太多太深入。
“我创作《蚀》的时候,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,“整整一周没有离开画室。助理每天送食物来,但我几乎没碰。我觉得自己被困在那片黑暗里,找不到出路。然后有一天凌晨,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,正好落在那幅画上。我拿起最细的笔,蘸上金颜料,开始画那道光。那不是计划中的,而是...本能。”
他顿了顿,仿佛不习惯说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事:“你说得对,它不是在逃跑。那是我在那周里第一次感觉到,或许我还有路可走。”
顾晚星的心轻轻颤动着。她意识到王俊凯分享的是非常私人的经历,这是一种信任的表示。
“谢谢您告诉我这些。”她轻声说。
“叫我俊凯就好。”他回答,“对于能如此读懂我画作的人,不必用敬语。”
那晚他们聊了许多,从绘画技法到艺术哲学,从巴黎的艺术场景到东方美学对当代艺术的影响。顾晚星发现,在王俊凯忧郁的外表下,有着极其敏锐的思维和深厚的艺术修养。而王俊凯则被顾晚星的聪慧和温暖所吸引——她就像她的画作一样,散发着令人舒适的光热。
聚会结束时,王俊凯出人意料地问:“你明天有什么计划吗?”
“原本要去奥赛博物馆,但行程可以调整。”顾晚星实话实说。
“我知道一家很少人去的私人美术馆,收藏了一些莫奈早期的素描和习作。如果你有兴趣...”
“我非常有兴趣!”顾晚星几乎立即回答,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,“我是说,那会很棒。”
王俊凯的嘴角微微上扬,几乎算不上一个微笑,但已足以让他的面部线条柔和许多:“那么上午十点,我来接你住哪里?”
顾晚星告诉他自己下榻的酒店,内心雀跃得像第一次去看画展的小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