矩与体统都抛之脑后,斗胆反问道:
“陛下!您……确定要改天换地吗?”
朱由检笑了。
他也没有即刻回答,而是朝着毕自严缓缓地踏出了一步。
“东西厂、锦衣卫,是朕的耳目与爪牙!”
皇帝的声音充满了无可辩驳的力量。
“京营,辽东、宣大边军,是朕手中的刀兵!”
“陕西有孙传庭整顿军务,还有秦良玉的白杆军枕戈待旦!”
朱由检的目光如炬,逼视着毕自严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这,就是朕的底气!”
毕自严的呼吸陡然沉重了起来。
他听懂了。
皇帝罗列的这些力量几乎囊括了此刻大明北方所有能战、敢战的精锐,并且这些力量都已经牢牢地掌握在了皇帝一个人的手中!
朱由检看着毕自严眼中闪过的骇然,再次向前踏出一步。
“从京畿开始!”皇帝的语气变得冰冷而残酷,“北方之地,谁人胆敢阻碍新政,朕的京营正好有两万嗷嗷待练的新军,缺些颗人头来磨砺他们的刀锋!”
话音未落,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仿佛扑面而来。
范景文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,他已经想象得到,那些自诩清流世代簪缨的士绅们,在京营的马刀面前哭嚎求饶的场景。
毕自严依旧没有说话。
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他在等待。
大明真正的财富,真正难以撼动的盘根错节在南方!在那些富甲天下,掌控着舆论与经济命脉的江南士族手中!
没有解决南方的办法,任何改变都只是镜花水月。
朱由检看着毕自严那等待的眼神,再次笑了。
那笑容在范景文看来,简直比阎王还要可怕。
他只恨自己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!
范景文知道,接下来皇帝要说的话一旦传出去半个字,别说他的九族不保,恐怕他老家吴桥,都得被锦衣卫刨起来筛一遍!
果然,毕自严等到了他想要的那个答案。
皇帝的笑容敛去,随之而来的是吞吐天下的霸气!
“若是…往南艰难。”
他轻轻地吐出几个字,每一个字,都像是一发攻城重炮的炮弹——
“那便…打过长江去!”
轰——!
毕自严脑海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与犹豫,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彻底击碎!
打过长江去!
这已非新政,而是征伐!
是以对待敌国的姿态,剑指朝廷的财赋根基!
毕自严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