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,朕再和你们,好好谈谈!”
说完,朱由检不再看台下那些面如死灰的勋贵一眼,转身,拂袖,走下了高台,在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下径直离去。
整个校场,只剩下那沉默的士卒和一群失魂落魄的,旧时代的“主人”。
人群的边缘,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始终低着头,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泥塑。
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的后心早已被冷汗湿透。
田尔耕的脑子里没有去想那些勋贵们的下场,而是反复回荡着皇帝刚才宣布的那道新政——“天下田亩,一体纳粮!”
一个念头,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!
他瞬间联想到了皇帝近期做下的一系列看似毫不相干的布置……
京官禁止擅自离京的“禁步令”,在前几日,悄无声息地解开了……
江南的皇家丝织厂,已经奉密旨陆续开了起来……
锦衣卫与地方卫所,正在奉命严厉打击东南沿海的走私渠道,郑芝龙新成立的“皇家舰队”更是在海上疯狂地给那些胆敢绕开市舶司自行出海的船队,施加着天大的压力……
一体纳粮,废除优免……这道政令对他们这些武勋的冲击固然巨大,但真正的重灾区是哪里?
是江南!
是那些“以田为本”、家产万贯、关系盘根错节的士大夫、大乡绅!
一旦“一体纳粮”,那些在江南富得流油的士绅们,他们手中那数以十万、百万计的田产就会瞬间从聚宝盆,变成一个不断失血的无底洞!
皇帝解开“禁步令”,是让那些在京的江南籍官员可以回去!
回去做什么?
那么,皇帝的下一步……
田尔耕不敢再想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