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,他们也无可奈何!
你的头硬,还能比皇帝的刀子硬吗?
这句话是此刻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共识。
一个年轻的言官,脸上还带着一股未曾磨灭的书生意气,他嘴唇哆嗦着,用几近绝望的语气问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想问,却又不敢问的问题……
无人回应。
如何?
上疏?可以。皇帝会把你的奏疏丢到御花园。
死谏?也可以。午门外会多一滩血,你的家人会为你收尸,然后皇帝会继续做他想做的事。
他们可以引经据典,可以痛哭流涕,可以将道统和清议抬到天上去。
但结果呢?皇帝连朱家的藩王都敢砍瓜切菜一般地杀,会在乎他们这几个文官的唾沫星子?
在陕西那把染满了亲王鲜血的屠刀面前,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.笔杆子、唾沫星子、祖宗规矩都显得那么脆弱,脆弱得像一张被水浸透的窗户纸。
钱龙锡看着满堂激愤绝望的脸,心中一片冰冷。
他知道,大势已去。
这位皇帝已经彻底挣脱了文官集团为他打造的所有枷锁!
……
密会不欢而散。
众人带着满腹的忧虑与无力各自离去,钱谦益却留了下来,他示意钱龙锡的书童和下人都退下,亲自关上了书房的门。
方才还义愤填膺的钱谦益,此刻脸上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狰狞。
他压低了声音,状若疯魔:
“伯观,完了!全完了!”
钱龙锡疲惫地揉着眉心:“牧斋,事已至此,徒呼奈何?静观其变吧。”
“静观其变?!”钱谦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一下子跳了起来,“等他回来,咱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!伯观,你还没明白吗?秦王一死,福王、蜀王、楚王那些个藩王,已经彻底吓破了胆!”
他凑到钱龙锡耳边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股鬼祟的寒气:“没人!没有一个人有那个胆子!”
钱谦益口中“有那个胆子”指的是什么,两人心知肚明,那就是起兵清君侧。
这是文官集团对抗失控皇权的最后一张底牌,也是最危险的一张牌。
他们希望皇帝的暴行能够激起某个有实力的藩王反抗,他们则在朝中作为内应,一举废黜这个暴君。
但现在,这张牌没了。
藩王们比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文官更怕死。
钱谦益在书房里来回踱步,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,口中念念有词:“外援已绝,内无兵权……他回来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我们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