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建议,让他对京营小修小补;最坏,也不过是夺了他的兵权,让他回家养老。
张维贤做梦也想不到,陛下给他的竟然是这样一个……国之柱石的地位!
他从一个日渐没落的勋贵利益代表,一个被文官集团处处掣肘的老家伙,瞬间被拔高到了大明最高军事战略的制定者和执行者的层面!
内心深处,激动惶恐不解狂喜……无数种情绪如同惊涛骇浪般,反复冲刷着他的心防。
张维贤再也支撑不住,双膝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。
“陛下……臣……臣何德何能……”
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激动而颤抖,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,他想谢恩,却发现任何华丽的辞藻,都无法表达此刻心中那万分之一的震撼。
朱由检上前一步,亲手将他扶起。
“英国公,”朱由检看着他通红的眼眶,缓缓说道,“朕给你的,不是官位,不是恩典。”
“朕给你的,是重铸我大明军魂的权柄!”
“朕要你,做朕的‘铸鼎者’!”
铸鼎者!
张维贤的身躯,猛地一震。
鼎,国之重器!
铸鼎者,何等的荣耀,何等的责任!
张维贤只觉得一股热血,从胸腔直冲脑门。
然而皇帝的下一句话,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。
“但这鼎,不能凭空铸就。”朱由检的目光重新变得深邃而冰冷,“它的鼎身,需要你来帮朕熔炼。”
熔炼。
张维贤咀嚼着这两个字,心中刚刚燃起的火焰,被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压下。
他隐隐感觉到了,陛下真正的意图,即将浮出水面。
……
君臣二人从舆图前走到了御花园的一处石桌旁。
王承恩悄无声息地出现,又悄无声息地退下,只在桌上留下了两杯氤氲着热气的香茗。
气氛从方才的激昂慷慨,转为了一种推心置腹般的凝重。
朱由检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,却没有喝。
“鼎,朕已经给你了。”他开口打破了沉默,“但铸鼎所需的铜料,何在?”
张维贤心中一沉。
“朕的新军,神机、腾骧、天策,三大营初步估算满编当在十万之众。皆是精锐,人要吃饱饭,马要吃精料,火器要配足弹药,盔甲要用最好的铁。每月耗费,何止巨万!”
朱由检抬起眼,看向张维贤。
“这笔钱,从何而来?”
他顿了顿,不等张维贤回答便自问自答,声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