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一个来自江西的学子面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。
“这……这是要绝我等读书人的路啊!”
“疯了!皇帝疯了!”
“我苦读二十年…二十年啊!他一句话,就想让我所有的心血,付诸东流?!”
震惊、愤怒、继而,是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恐惧,是比愤怒更强大的催化剂!
它能让理智彻底蒸发,让懦夫变成亡命徒。
厉飞羽冷眼看着这一切,看着那些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脸,此刻都转为了惊恐与绝望,他知道,火候,已经到了极致。
鱼儿,已经彻底上钩,不.不止上了钩,甚至已经自己把自己烹熟,准备跳进盘子里了。
他一把抓住早已目瞪口呆,浑身颤抖,连手中的折扇都掉在了地上的水泰阆的胳膊,他的手像一把铁钳,捏得水泰阆生疼。
厉飞羽的眼中,适时地涌出了两行滚烫的泪水。
他的声音嘶哑而悲壮,充满了感染力。
“水兄!我的好兄弟!”
“你听到了吗?你看到了吗?!”
“不能再等了!不能再在这里空谈了!”
“再等下去,我等圣人门徒将永无出头之日!我等十年寒窗,将尽成泡影!祖宗之法将亡!圣人之道将绝!”
厉飞羽用力地摇晃着水泰阆的身体,仿佛要将自己的绝望与决绝,全都注入到对方的灵魂之中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必须有所行动!”
“我们必须去!去皇宫门前!去那午门之外!用我们的血肉之躯,用我们的铮铮铁骨,向陛下表明我们的态度!”
“请他!收回成命!!”
“请他!重开殿试!!”
“请他!尊我儒道!!!”
水泰阆被他摇晃得七荤八素,脑子里嗡嗡作响。
他看着厉飞羽那张悲愤欲绝的脸,听着那一句句振聋发聩的呐喊,胸中那股被压抑了许久的热血,终于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。
是啊!连科举都要没了!这还了得?!
水泰阆猛地挣脱厉飞羽的手,反手握住,眼中同样燃起了熊熊烈火,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。
“厉兄说得对!”
他转向众人,振臂高呼。
“我等读书人,宁鸣而死,不默而生!”
“我等同赴午门,伏阙上书!以死明志!!”
“伏阙上书!以死明志!!”
“伏阙上书!以死明志!!!”
山呼海啸般的怒吼,在这一刻,彻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