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任何反应与挣扎的机会!
而眼下,这不让勋贵出京的举动,会是那张大网最后收口的信号吗?!
皇帝,必然已经是盯上了他们!而且说不定屠刀已经磨好,悬于头顶只待落下!
勋贵们,真的慌了。
这一次,不是对某个政敌倒台的兔死狐悲,而是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有了清晰预见刻骨的恐惧!
在这种仿佛能预见自己结局的清醒恐惧之下,这群养尊处优的废物们,终于迸发出了求生的全部智慧。
他们翻遍了历史的故纸堆,抓住了一根自以为是,也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稻草。
张维贤抬起头,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:
“……他们说,感念皇恩浩荡,不忍见陛下为国事操劳,为钱粮忧心。愿效仿万历朝旧例,凑一笔‘赎罪银’为陛下分忧,为国库纾困,以赎…以赎往日‘治家不严’之过!”
“赎罪银”三个字如同三根最纤细最冰冷的银针,轻轻刺入了朱由检的耳朵里。
暖阁内,陷入了一片静默。
朱由检依旧低着头,看着那枚镇纸,一动不动。
就在张维贤几乎要被这沉寂压垮的时候,一丝仿佛是错觉般的响动,自天子喉间溢出。
“呵呵……”
起初,只是压抑在胸腔里的轻笑。
随即,这笑声像是挣脱了束缚,音调开始上扬,变得清晰而不再掩饰。
“呵呵呵呵……”
最后,这笑声穿透了压抑,冲破了束缚,变成了响彻整个暖阁的狂笑!
“哈哈哈哈哈哈——!”
朱由检仰起头,靠在龙椅的椅背上,笑得双肩剧烈地颤抖,那笑声中没有半分喜悦,只有深入骨髓的荒谬与嘲讽!
赎罪银?赎罪银!这真是他登基以来,听过的最滑稽的笑话!滑天下之大稽!
江山社稷,亿万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百姓,在勋贵们这群国之蛀虫的眼里,原来是可以明码标价的!
勋贵们还以为他是那个贪婪懒惰,躲在深宫数银子的万历爷?
他们还以为这天下还是可以用几个臭钱就能摆平的生意场?
想花几个钱,就买下自己侵占军屯、垄断民生、甚至通敌资寇的滔天大罪?
想交一笔保护费,就换一张可以继续趴在大明身上,心安理得地吸血的凭证?
做梦!!
笑声,戛然而止。
转变是如此的突兀,仿佛刚才那癫狂的笑声从未发生过。
张维贤抬起头,看到的却是一张和善的脸,朱由检缓缓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