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,该如何回答到底礼部搞了什么,足以形成一个可复制的成功经验,而后在全国推广。
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身披三层重甲手持绝世宝剑的重装骑士,满怀信心地冲向敌人。
而他的敌人,那个瘦弱的少年天子,却只是在百步之外,举起了一根黑色的不起眼的铁管。
然后,“砰”的一声。
他引以为傲的铠甲,被一颗他看不见的小小的铁丸,轻易地击穿了。
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朱由检看着他那张由红转白,再由白转为一片死灰的脸,知道是时候给予这致命一击了。
他站起身,缓缓地走下丹陛。
龙袍的下摆,在地砖上拖出沙沙的声响。
他一步一步走到钱谦益的面前,停下。
现在的他比钱谦益,要矮上一些。
但他此刻,却是在俯视着这位东林领袖。
“或者,”朱由检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,“我们说得简单一点。”
“礼部每年的预算是白银一百二十万两。这笔钱是从国库里拨出来的,是天下万民的血汗。”
“钱大人,你能告诉朕,你这笔巨大的投资,它的回报在哪里吗?”
投资回报……
这几个字,如同一道九天之上的惊雷,狠狠地劈在了钱谦益的天灵盖上。
他浑身剧震,猛地后退了一步,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他听懂了。
这一次,他终于听懂了。
皇帝不是在说胡话,不是在用什么妖术。
皇帝是在……向他要账!
向他,向整个礼部,向天下所有的读书人,要一个投入与产出的账!
这个念头是如此的惊世骇俗,如此的离经叛道,以至于让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!
自古以来,
教化,是圣人之业,是国之根本,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无上功德!
而今天,这个少年天子,竟然……竟然用商人的算盘,来计算圣人的功业!
这是对他一生所学,对他所代表的整个士大夫阶层,最彻底的侮辱与颠覆!
他想咆哮,想怒斥,想大声疾呼“君不君,则臣不臣”。
但是,当他迎上朱由检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时,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他看到那双眼睛里,没有戏谑,没有愤怒,只有冰冷的逻辑。
一种“我付了钱,你就要给我结果”的,天经地义的逻辑!
在这种逻辑面前,他所有的道德,所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