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!莫冲动!”
谢弦顶着风尘站在陈木身后,急声劝道:“敌众我寡,我们怕是挡不住骑兵的冲锋!”
“是啊将军!”
曾有绰号“劈山虎”的李飞鹏把手心的汗在裤腿上一抹,嗓门却大。
“武功再高,也挡不住烈马啊!”
“穿云枪”王峰,也忍不住开口。
河上一战杀得他们心里发热,觉得北莽人不过如此。
可眼下真正的铁骑压阵而来,地面像擂鼓,尘浪一层层打在脸上,牙缝里都是沙。
胆气便不由自主地往下坠。
“你们怕了?”
陈木环视众人,目光平静。
“当然是不怕的!”
李飞鹏梗着脖子吼道,但随即又嘀咕一句,“只是不想白白送命……”
“那你们信不信我?”
陈木又问。
众人一滞。
谢弦看着陈木那双自信的眼睛,咬了咬牙,道:“当然信!若是不信,我们也不会跟着将军,来到这北境!”
“哈哈哈!”
陈木闻言,放声大笑。
笑声里把那一点紧绷都抖落干净。
他前倾一步,脚尖一挑,甲胄相击,发出一声脆响。
先是快走,再是小跑,继而全速狂奔。
一人一枪,逆着马群携来的风声,直插向黑色的浪头。
谢弦等人一愣,随即心头一热,提枪便追。
前方风声呼啸,陈木的声音掠过耳际,清清楚楚落进他们耳里。
“那便够了!”
……
浑河南岸,回隆渡口。
战斗已经结束,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。
耶律赫看着那满目疮痍的河滩和仍在冒着黑烟的浮桥残骸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大君,现在该怎么办?”
他走到完颜洪身边,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虑。
“我们好不容易才搜集起来的楼船,现在全毁了。想要再造浮桥,起码得再等上一个月。”
“刚刚清点过,我们现在渡过河来的,只有步兵一万,骑兵一万。”
“最关键的是,我们的后勤补给,也全被截断了!”
两万人马,孤悬南岸,已成一支孤军。
这对于任何一个将领来说,都是足以致命的困境。
然而,完颜洪的脸上,却没有丝毫的慌乱。
他将目光从浑河上游收回来,看了耶律赫一眼,想了想,又望向南方。
“粮草,那不就是么?”